冷双寒冷笑道:“你们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吧,何必在此叽叽喳喳像个老母鸡。”他旁边的一个人怒喝一声,拿起刑具便要动刑。完颜不多却笑着制止,说道:“我想,胡护卫或许有办法让这位冷侠士开口的。”
王耀灵啊的一声,问道:“我?”完颜不多并不答话,眼神只是一瞥。王耀灵心里暗骂:你为了确保我不是宋朝的奸细,让我去残害我自己的同胞,完颜不多,你可真是阴毒呀。然而心中虽不忍,面色上却不能体现,走上前去。
冷双寒冷眼一瞧王耀灵,问道:“你是汉人?”王耀灵默然不答,完颜不多却哈哈笑道:“不错,冷侠士,胡护卫就是有觉悟的人,他知道宋朝气数已衰,这才来本府这里效劳,你看看,这才是有识之士呀。”
王耀灵听他这么说,虽然自己身有苦衷,却也好生难过。冷双寒看了王耀灵一眼,眼皮一翻,道了一个字:“狗!”
完颜不多道:“胡护卫,还不劝劝冷侠士也和你一样。”王耀灵心如刀割,但不能让完颜不多看到丝毫犹豫,便道:“不用说了,这种人骨头硬,我们就把他打软。”
说着走到火炉前,取出一块烙铁。烙铁在火中烤了几天,早已烫的发红,冒出丝丝的热气。冷双寒面不改色,道了声:“什么毒计没使过,这点算什么。”昂着头瞪着王耀灵。
王耀灵提着烙铁,一步步走去,侧眼完颜不多正注视着自己,自己有一点的踯躅都尽收眼底。王耀灵阴沉着脸,走到冷双寒面前,道了声:“你,你…..”冷双寒叱道:“要动手就动手,磨磨唧唧跟个娘们儿一样。”
王耀灵却不忍下手,完颜不多突然冷道:“胡护卫,怎的你还不动手,是不是想起什么了?”王耀灵道:“没有。”颤抖着手将烙铁按在了冷双寒身上。呲的一声,火红的铁与皮肤相交,登时产生了一阵白气。冷双寒咬着牙,却一声不吭。
王耀灵感到泪水漫上了眼眶,但他却不能落泪。他强忍着,又把烙铁拿起来,放在另一个地方。冷双寒脸色通红,狠狠地瞪着他,但始终不吭一声。
王耀灵换了五次火,冷双寒的身上多了十几个烙印,却未吐一字。王耀灵暗自敬佩他骨气如此。完颜不多见冷双寒依旧一言不发,叹了口气,让人带着冷双寒回去了。
完颜不多又对王耀灵道:“胡护卫,你且回去休息,夜里时还要你来这里呢。”王耀灵目光呆滞,嗯了一声,转身由狱卒带着出去了。
从昏暗的牢狱中到了外面,阳光几乎刺得王耀灵睁不开眼。王耀灵仿佛觉得适才便是一场噩梦,此时才刚从梦中惊醒过来。有卫士带着王耀灵回了他的房间,王耀灵脑中尽是狱中的画面,尽是杂草、粪便和血,尽是冷双寒冰冷的目光。
到了房门口,卢碧吟远远望见,便出门来迎,本来一脸笑容,可见王耀灵一脸沉郁,愣了一下,柔声问道:“怎么了?耀灵哥。”王耀灵见了卢碧吟,心里稍微舒朗些,拉着她的手,跟着她进了屋子。
卢碧吟见他穿着护卫的衣服,不禁觉得好笑,问道:“怎么他们给你穿上这么不伦不类的衣服。”王耀灵默然一笑。卢碧吟凑上前一瞧,问道:“耀灵哥,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不高兴,是受那死什么的欺负了吗?”
王耀灵摇了摇头,跟她把狱中见到的一切都说了一遍。卢碧吟听着,脸上一扭,拍着桌子道:“哼,这么无法无天,要是我,早把那狱卒什么每人身上捅一十八个窟窿。”王耀灵笑笑道:“碧吟,你又犯刚性子了。”卢碧吟道:“耀灵哥,我也就在你面前显得温柔些。”
王耀灵望着她,想起了董一慕安逸乐,想起了终南派和血海门,还有其他人,还有长江口的凶杀大案。人们为了一本血冲诀争得头破血流,不由得感慨道:“碧吟,我真的不明白,大宋的百姓受苦如此,这些武林豪杰,不想着如何能为国为民,却为争血冲诀不惜过多杀伤。就为去争那剑术天下第一的名号,自相残杀,尔虞我诈,这是我们武林之辈该做的事吗。得了天下第一,不报国为民,又能有什么意义?”
卢碧吟静静地听着他,搭在他手上道:“耀灵哥,我虽是女子,可你说的我都明白。我觉得你说的不错,当初看董一慕为了血冲诀苦苦*你的时候,我心里就很愤愤,我也是因为你的侠情才喜欢你的。”王耀灵叹了口气,柔声道:“还好,我们现在是在出一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