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璇才犹豫着、慢慢地从萧雁迟手里接过来。
两个小辈玩闹在了一块,余氏瞧着那和美的画面,心里一动,凑到萧佶跟前,低声道:”等过了节你就去回父亲,把雁迟和璇儿的事定下吧。”
萧佶重又把书举起来,随口道:”璇儿还小吧……我心里有数,你别瞎操心了。”
余氏道:”什么还小,今年都十三了,先定下亲,等过两年再娶进门。”她远远地打量着楚璇,满是喜爱,又多了重顾虑:”她出落得太好了,放眼京城只怕也难找出比她更标致的,怕耽搁的日子久了,咱家留不住。”
萧佶只道了句:”留住留不住那得看雁迟的本事,他要真有出息,天仙也留得住。他要没出息,璇儿跟了他也得受委屈,还不如不跟。”
余氏轻搡了他一把,低叱了声”没你这样当爹的”,又敛起袖子上前去张罗膳食。
用完膳食,楚璇便回她自己的院里了。
她的小院在王府东厢,院前一曲清潭渠,蜿蜒西流,呈弯月形拱着这小小的院落,很幽僻。
可事也就是出在太幽僻了。
那夜理当有三个侍女在院前当值,可恰逢盂兰盆节,几个小丫头心思不定,商量着趁主人歇了偷偷去湖边放灯。
若她们靠谱些,该想到起码留个人值守,可楚璇不是王府里的正经小姐,她们怠慢惯了,瞧着她都洗漱上榻睡了,料想走开会儿也没什么,便关上门结伴偷跑了出来。
那个时辰,正是梁王府关门落钥的时候,萧鸢提着个酒壶晃悠悠沿水渠过来。
他刚自乐坊寻艳归来,那舞姬身段玲珑又知情识趣,把他伺候得很妥帖,只一点……他觉得有些没滋味,就是样貌欠了些。
能入乐坊的自然都是美人,他往常看着也挺顺眼,只那一日去父亲跟前请安,见了楚璇。
她一身桃色绣绫襦裙,鬓发松散,雪肤粉腮,特别是她走时垂首鞠礼,衣领下露出一截优美细滑的玉颈,正被他望在眼里,当即便觉喉咙干涩,一股燥火从腹下蹿起来。
他才发觉,那幼时细芽一般稚嫩的小丫头已出落得妙姿绝色,美艳夺目,若要她做比,乐坊里那些大小美人全成了庸脂俗粉。
萧鸢将酒壶随手扔开,隔水渠望了眼楚璇的那个小院,黑漆漆的,想来是已经睡了。刚想转身离开,忽听耳边传来娇腻的调笑声,他欠身躲在槐树后,见楚璇身边的几个小丫头正说说笑笑地走远,他心里一动,等她们走远,放轻脚步绕过水渠去了那小院……
萧佶那日被夫人唠叨得有些烦躁,又存蓄了些酒气,便负袖出来散步,恰巧遇见那几个侍女放灯归来,瞧着这个时辰,便知她们又擅离职守,刚想出言训斥,却听其中一个机灵些的手指着小院的门道:”刚才走时是锁严实了的,怎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