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宝难以置信地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赵鑫,刚刚的兴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惶。他条件反射一般地收回手脚,垂着两只手臂,安安分分地站好,这可怜见儿的小模样就像是忘记写寒假作业被老师罚站在讲台上的小学生。
可是,“收作业”的“老师”看起来并未被他楚楚可怜的模样所蛊惑。
“都出去!”
赵鑫看了眼包房内乱成一团的景象,又看了眼垂着头不敢跟他对视的小孩,冷笑着勾起唇角。
包房里没人敢跟赵鑫对着干,听了吩咐,一个个撒腿跑得跟兔子似的。到最后,包房里只剩下了赵鑫,赵小宝,还有被打得跑不了的廖阎。
廖阎也没放弃,跑不了,他爬总成了吧。
眼瞧见,手已经抓到了门边,马上就能爬出去了。却被临门一脚,直接踢飞,砸在包房的墙上。
一声巨响,就这样爆发在赵小宝的耳边。
赵小宝垂着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偷瞄着赵鑫。因为不敢抬头,只瞄见他老子那双穿着军用靴子的笔直的长腿。耳边貌似还有咔擦擦的,骨头碎裂的声音,赵小宝按照刚才那一脚的力度推测着廖阎的肋骨断了几根,幸灾乐祸起来。
廖阎这时候连呻/吟的气力都提不起来了,眯着眼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只一心祈祷着赵鑫不要再补上一脚。刚刚那一脚,让廖阎只有一个感觉,就是自己估摸着是要废了。废了没啥,他还想留自己一条狗命呢。
所以,千万别再补上一脚。
廖阎闭着眼,假装晕了过去。
而赵鑫,把廖阎踢飞之后,便再也没有看他一眼。他现在正专注而认真地看着他家小孩呢。
“爸……”赵小宝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在他老子面前,他着实不敢造次。
赵鑫没应。
只听啪地一声,赵鑫已经把腰间的皮带抽了出来。
赵小宝听见这熟悉的音儿,头立马抬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他老子要抽他了,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瞪着,嘴巴不服气地微微嘟起。就这样背着手站在他老子跟前,纹丝不动,眼里有怵,但就是不跑。
赵鑫握着皮带,在自己的手心上抽了两下,噼啪两声。面对他家的小孩,他素来冷冽的唇角柔和地弯了下来,“这回怎么不跑了?”
“跑不动了。”赵小宝很诚实地回答,“疼……”疼说的是他身上疼,他被廖阎抽了几十下。说不疼那是假的。要不然早在他老子抽皮带那一会儿功夫他就跑了。
从小到大,他老子对着他抽皮带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完,他哪回不是撒腿跑得比兔子还欢。可这回,他真的跑不动了,连走两步路都疼得倒抽气。
“爸……”赵小宝见赵鑫态度没有软化,颤抖着嗓音道,“真的疼,衬衫都沾到肉里面了,后背黏糊糊的。”
明知小孩在装可怜,赵鑫仍是不忍心。小孩被外人欺负了,说明他这个老子没当好。加上赵小宝身上还有伤,他也下不去手。
到最后,赵鑫只得叹了口气,牵着他家小孩的手先去医院。
一路上,赵小宝就趴在赵鑫腿上撒娇,因为后背和屁股都受了伤,他这么趴着舒服,而且他老子的大腿真的很好抱。他自知犯了错,这也算是变相地讨好赵鑫,趴在赵鑫的大腿上絮叨起来,“爸,你不知道,苟小小那傻逼前些天去镶了一颗金牙,土的掉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座煤山里跑出来的暴发户呢。”
“还有,咱家狗蛋最近有些暴躁,每到晚上就叫个不停。也不知道要搞哪样,等会儿回家你看看。是不是它想你了啊?”说着,赵小宝自己没忍住先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