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太太寿辰,叶茜和叶荞送仍然是针线,加了好几倍功夫,针线十分细密。倒是想送点别,实是想不出其他花样,也是因为两人才艺会不多。像章雨柔就是自己画了一幅画,叶茜和叶荞也曾如此想,但见识过章雨柔画工之后果断放弃,有那样水平对比着,画画什么还是算了吧。
早饭请安之后,叶茜和叶荞先回屋衣。其他季节还好,唯独夏天时出门要套外衣显得格外痛苦些。趁着早上天气还算凉,姐妹俩从叶老太太正院后角门出去,穿过夹道就是叶二太太正院角门,这是近路。
小丫头打起帘子,叶茜和叶荞进到屋里,叶二太太正中坐着,展太太坐左手第一位,展飞则坐她跟前圆凳上。叶景尔,叶景伍,叶薇三个庶出刚按年龄依次往下坐。地下丁姨娘带着姬妾丫头站着,看样子是刚行完礼。
丁姨娘带着丫头们两排燕翅叶二太太身后站好了,叶茜和叶荞上前行礼,也把贺礼送上。丫头们收了放到托盘里,端到叶二太太跟前。叶二太太拿起看了看,笑着道:“针脚细密,你们用心了。”
“太太喜欢就好。”叶荞笑着说。
叶二太太命小丫头搬了圆凳过来,让叶茜和叶荞到她跟前坐。叶茜心里明白,这倒不是因为特别看中,而是一会姑娘爷们们都来拜寿,屋子里这些椅子肯定不够坐。不自觉得扫一眼上头端坐着叶薇,坐那么理所当然,真心有些无语。看来叶二太太是真不管她,再加上叶老太太那样软性子,也就奇怪叶薇会如此了。
叶茜和叶荞道谢坐下,因旁边就是展太太,叶荞也跟展太太搭起话来,笑着道:“我和姐姐前几天就想去看看太太,又怕扰了太太清静。”
叶茜也笑着看向展太太,因为还孝中,展太太里头浅白纱裙,外头浅翠褂子,没涂脂粉,却是正配她气质,显得弱不禁风,我见犹怜。脸色却白中透青,带着股病态。估摸着这打胎药是已经喝下去了,就是进府当天喝,现也没多久,看来展太太身体比她外表看起来要好得多。
这也是可怜女人,叶二太太也是难得好心,只把祸根给她去了,没连她一起去掉,又留她家里居住。不然就凭她这样一个寡妇女人带着个幼子,因奸有孕真是死了都没地埋。
展太太苍白脸上几分笑容,道:“哪里能打扰了呢,姑娘们能来看我,那是我福气。”
叶茜笑着插话道:“其实也是我们姐妹太懒,夏天天气太热,总是懒怠着出门,展太太切勿见怪。”
“你们姐妹娇弱,现日头正毒,还是屋里乘凉好,若是来回走动中了暑,那就是我过失了。”展太太笑着说,脸上神情卑怯,好像是真害怕害得旁人生病。
叶荞笑着道:“看您说,这才多近路,哪能如此娇弱。”
叶茜只是跟着笑,却是没接话。看现展太太这样卑怯,不由得想起初次见展太太时,明明被人救了,仍然一脸高贵范。也不知道是京城呆久了,被人踩得太多学乖了。还是国公府姑娘比吕姨妈医妇身份高,理所当然换了嘴脸。
“飞哥儿住到外书房,我也是家务繁忙,妹妹一个人屋里是挺闷。”叶二太太笑着说,又道:“现天气是热了些,等到九月时,天气凉爽了,妹妹也常去花园走走,也把心中烦闷消了。”
叶荞因感激叶二太太对她们姐妹照看,笑着道:“等到闲了,我陪展太太走走。”
叶茜脸上笑着,却不自觉得看向展太太身边展飞,跟住梧桐书院孟昭不同,想见展飞很不容易,把初见那次算了,这是她第三次见展飞。展太太与展飞是叶二太太亲戚,并不用早晚过去请安。孟昭要早晚请安,是因为叶老太爷当他是自己人。
身上月白外袍,荷包、玉佩、扇套大家公子该有配置全部齐全,头发束起,打理一丝不乱,厚重中又带着股利落。刚进府时拘束也一反而空,身上狼狈之形也已经消,倒是有种如鱼得水自,就这样直接带出去,比叶景陆还像是侯府少爷。
就看目前展飞这样状态,应该不晓得展太太被奸怀孕之事,不然亲娘发生这么大事,他还能淡定读书识字,没有丝毫给母出头意思,那就不只是心计深了,根本就是无情不孝加无耻。
正闲话着,章雨柔和叶芙也来了,章雨柔是满脸微笑,叶芙则是拉着脸,近一直这个状态。暑天天热,家里有冰日子自然舒心,城外尼姑庵里又小又破,叶大太太日子就辛苦了。前几天叶大太太身边小丫头过来给叶芙哭诉。
叶芙听得与心不忍,也觉得叶大太太就是做错了事,受罚也够了。她便趁着叶老太太高兴时求了情,结果叶老太太仍然说不行,叶芙又提出去看叶大太太,叶老太太仍然不允。叶芙如何能气顺,便闹起了别拗。
“我们跟着太太坐。”章雨柔笑着说,不用叶二太太开口,主动让丫头拿过来圆凳,挨着叶二太太坐了下来,叶芙跟着章雨柔同路来,自然也跟着坐了下来。
没一会叶景怡带着弟弟们都来了,孟昭跟随,公主府叶景霰和叶景祀也其中,叶景怡带着弟弟们磕头见礼,叶二太太笑着让座,这一下子屋子顿时坐满了。
叶茜忍不住看看唯一跟兄弟们掺一起坐叶薇,叶芙虽然脾气不大好,看起来还不如叶薇,其实她真没叶芙命好。叶芙以后好歹有靠谱叶景怡会管她,好像还给她找了门不错亲事。二房要是叶二太太撒手不管,叶老太太年龄也大了未必顾周全,叶薇指望着丁姨娘,只怕有她受。
但凡叶景祀场合,话语权从来不会挂到别人那里,此时也不例外。他一直住公主府并不知道展氏mǔ_zǐ过来投奔事,展太太就算了,女眷不他关心范围,看到展飞时多少有些惊讶,便闲话问了起来。
“他现跟我一起念书,老师总是夸他。”叶景伍说着,叶二太太把展飞塞到他房里,就是不高兴也不敢表现出来,偏偏展飞年龄比他小,却比他会读书,每天早上读书时,就听老师夸他了。
孟昭也跟着笑着道:“昨天老师骂我时还说呢,别看我这么大个子,读书还没有展家弟弟一半天份。”
如此一说,展飞有点坐不住了,笑着起身道:“两位哥哥再夸下去,我就要无地自容了。”
叶景怡笑着道:“老师确实如此说,展家弟弟确实会读书,可造之才。”
展飞本来只是二房远房亲戚,他也不太意,但进府没多久先生就夸了好几次,也便留心看顾了。科举读书虽然要苦读,但也要天份。叶家六个兄弟没一个读书苗子,就连孟昭也是武功学,念书就不行了。要是展飞会读书,花点钱供养出来也是不错。
众人目光都瞬间看向孟昭,只是叶景伍和孟昭说还没人以为意,现家里靠谱叶景怡都如此说了,那就表示展飞有值得夸地方。叶景祀这才仔细打量展飞,实是难得叶景怡夸人。年龄虽小却是落落大方,行动举止中带着一股书生意气,却又不显得过与迂腐。
要真是十分会读书,能读书考上功名,前程应该会不错。不过这种书生型单薄男子,是叶景怡欣赏类型,叶景祀本人则比较欣赏孟昭那种弓马娴熟,聪明机变武将型。
叶茜也跟着众人目光一起看过去,就以她个人审美来说,比较喜欢展飞这一款。也可能是因为自己比较强势,对孟飞那种同样强势,看着比她还要强男人不太感冒,倒是展飞这种眉目清秀,说话温温柔柔,还会读书贵公子型很中意。
当然这种喜欢像是阿姨看到乖孩子心情,不然八岁小男娃,比她现年龄还小,产生爱慕心意,那她也变成恋童癖了。
正说着展飞,就有管事媳妇进来回话道:“杨老爷,杨太太来了,要给太太祝寿。”
“先让丁喜家外头厅里陪着。”叶二太太说着。
媳妇答应着去了,叶芙正因为母亲不能回来气不顺,忍不住道:“太太就是现不能亲见,何不请到这里花厅。”
西路两节大院都有花厅,所谓外头厅里就是前头叶二老爷和姨娘们住那节院子小花厅,虽然前院后院布置相同,但后头才是叶二太太正院。又因前头厢房里住都是姨娘,倒是常用来见姨娘娘家亲戚,把杨家放到前头厅里也就显得太看不起人了。
叶二太太微笑如故,章雨柔却是低声对叶芙道:“杨老爷也,如何能请到这里厅上,妹妹别说这种笑话。”
要是按照正常亲家见面原则,该是叶二老爷外书房接见杨老爷,叶二太太里头见杨太太。一起见也可以,但必须叶二老爷也。叶二老爷如何能指望住,只说今天要去衙门,早跑没人了。杨老爷是亲家,但也是标准外男,如何能请到叶二老太太院子里来,这不是要闹笑话吗。
叶芙顿时涨红了脸,把头低了下来,她以为叶二老爷家,叶二太太生辰,做为丈夫怎么说都应该家,不然她再糊涂也不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