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惊慌地巡视着周围,犹如一只在警惕着环境的猫咪一般,便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
南遥此时正敏感着,突然,自己的右手被另外的一只温暖的大手给握住了,使她顿时僵硬了起来,但自己的身心却都蒙上了一层暖意,好似夜晚这清冷的空气都变得温馨了。
第一次有人这么近的接触着自己,如此暧昧又温柔。从小到大,哪怕是关系最亲密的南平和南庸,都没曾同自己这样过。
南遥心里慌张极了,可不得不承认,顾衍的这份安全感在此时却直击到了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有些贪恋着这种感觉,但理智又在告诉她这样是不合适的,南遥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把手从他那里挣脱出来,然而对方却对她的这番动作毫不在意。
南遥对此也很是无奈,茫然地抬头看向了顾衍,就见他神色自然地目视着前方,似乎认为握着她的手是件十分理所当然的事情。
刚想提醒他要注意下分寸,齐叔却在那边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嘶哑。
“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顾衍看似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齐叔顿了一下,叹然着说道:“时间太久了,还记得那年小少爷才刚刚出生,夫人的身体就越来越不好了,没过多久便去了。大少爷从那以后整个人都变得很木然,与以往活泼的性子完全不同。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自然能发现出他的不对劲,但问他后他又不说。然而有一天,他突然向我提出了要独自搬到这个院子里来住,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便帮他同老爷说了说,并应允了他。大少爷搬过来了没多久,就又变回了以前的那个样子,性情温和又稳重。我们以为他已经从丧母的情绪里走了出来,就没有再过多的关注他了,渐渐地,老爷也开始带着他走镖。”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南遥问向他。
“家里的事一直都是由我负责的,开始的时候,我见大少爷独自住在这里,怕他不方便,就给他安排了几个小厮侍候,结果全都被他给退了回来。后来我又听下人说大少爷自搬过来后,从不用人打扫房间,若是他不在,院门也会上好几道锁。我问过他缘由,但他除了要求以后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的院子以外,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巡视到院子附近,听到了那惨绝人寰的呜咽声。”
南遥猛吸了口冷气,心生不安地继续问道:“然后呢?”
“我赶紧走上前来敲了敲门,却见里面迟迟没有人应,情急之下我便用那随身的佩刀挑开了门闩,冲了进去,这才发现这院里屋里都漆黑一片,只有在角落的柴房那儿露出了些许的烛光,而那惨绝人寰的声音就是从那柴房里传出来的……”齐叔面露难色,有些哽咽地说着:“我慢慢地走近了,透过门缝往里看去,就看到……大少爷……正在□□着一位女子。”
南遥听得瞬间毛骨悚然了起来,简直不敢想象那画面,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
顾衍感觉到了她的僵硬和愤怒,便拉过了她的手,与其十指相扣,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齐叔又接着说:“直到大少爷走了出来,我还站在那门外僵持着。他看到了我后也愣住了,但依旧是表情木呐,让人看不出情绪,而屋里的那位女子却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大少爷先开了口,问我是不是要揭发他。我知道,要是让老爷他们看到了大少爷的这一面,大少爷可就完了。于是我便摇了摇头,说从此会帮他守好这个秘密。”
“那那位女子呢?你就没有想过她也有家人,她已经被毁了,她那美好的一生甚至还没有开始!”南遥愤怒地向他喊道,心叹这老头脑子没问题吧。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能让别人毁了我的大少爷!”齐叔也执拗了起来。
“你们是怎么处理那位女子的?”顾衍问。
“大少爷囚禁着她,每晚朝她发泄,直到人不行了,便趁着夜深人静,将其抛到了乱葬岗。”齐叔稳了稳心神,又恢复成了那个面无表情的样子,说道:“每隔一段时间,大少爷就会绑来一位女子,周而复始,我从未问过这些女子的来历,只要大少爷满足了,那就够了。后来,少爷还会对那些女子上些刑具,我能做到的就是尽量别让他被人发现。”
“变态!”南遥骂了一嘴,皱着眉头将头扭向了一边。
“今天我们碰到的那个疯女人是怎么回事?”顾衍听此也心生厌恶,但现在只能忍住不耐,继续问道。
“应该是个没死透的吧。”齐叔回答:“通常我们将人扔到乱葬岗前都会确认下人是不是真的死了,没想到还是漏了一个,不过还好,她疯了。本来我是想找个机会解决掉她的,可是现在大少爷已经不在了,就算是除掉了她,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有几个女子曾经有过少爷的孩子,但都让我直接喂药给堕掉了。”
看来这就是詹乐山被追杀的原因了,顾衍推测着腹诽道。
“除了那位疯了的,你可知道是否还有别的生还者?”
“我知道的是没有了,但是少爷的行踪我并不是全部都清楚。我明白你的意思,少爷死了后,我最开始怀疑的也是这些女人中的一个,我也曾做过些调查,但依旧是没有头绪。”齐叔双眼直直地盯看着顾衍,甚至还带了些渴求的语气向他说道:“我想,你们会觉得大少爷是活该,但请看在老爷和二少爷的份上,求你们务必要守住这个秘密,守住我雁行镖局的颜面。”
说完,又站起身来,向两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南遥皱着眉头,并没有接他这话,只是挣脱开了顾衍的手,拿起佩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