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昫挥手,“拦住它!”
船靠得越来越近,女人的呻吟声也更清晰。魏昫独自跳上船朝舱内走去。每一步,都有如在刀刃上行走一般。
这一刻,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里面真的是季臻,他又该如何?她和别的男人,只是想想魏昫就快发狂。
快步行到门边,魏昫一脚踢开了门。
听到响声,脱得精赤抱在一起的男女,慌得推开彼此。看清那两人容貌,魏昫不知不觉松了口气。
压下心头躁郁,魏昫转念又想涔阳湖于他和季臻意义非凡,她就算…就算真的要报复他,也不会选在这里。
是在近五更,才有一艘船缓缓从东面驶来。看到船头立着的女人,魏昫立刻驱马奔了出去。
季臻扶着红玉的手,刚从船头落地,就看到了赶来的魏昫。
“你去了哪里?”,魏昫眼里血丝密布。
季臻不答。
魏昫又问,“怎么现在才回来?”
季臻挑眉,不置可否。她整个人裹在一件宽大的外袍里,脸上还带着些微潮色。
魏昫不禁错眼去看她身后的红玉,他只着了件里衣,魏昫扫过他手边的红痕,又看到他脖颈处的几道抓痕。
“你们做了些什么?”,魏昫双目大张,痛苦嘶吼。
他暴怒着冲上前来,红玉见他来势不善,忙要挡在季臻面前,却被季臻握住手,拉住了。
季臻耸了耸肩,笑道:“还不够明显吗?”
男人的愤怒与痛苦,只让季臻觉得可笑,“还是你想让我亲口告诉你,我们做了什么?”
魏昫盯着他们交握的手目恣欲裂,他高声喝道:“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红玉上前来,季臻软鞭挥得更快,“慢着!我看谁敢动手?”
魏青犯了难,只能去看魏昫。
男人面色苍白,“阿臻,你当真要护着他?”
季臻冷笑,“魏昫,你的那些女人们,我一个没碰!你现在却要动我的人吗?”
似是不敢相信,魏昫低声问:“阿臻!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以为呢?”
季臻解了外袍,“要原谅你哪有那么简单。魏昫,我们之间总要公平是不是?”
“还是你以为,我在外面花几个钱,捧几个男人,什么都不做就能和你扯平了?”
话说出口季臻就皱了眉。这番话势必会伤了红玉,尽管她本意并非如此。可对着魏昫,她实在无法冷静。
她的话如利箭刺向魏昫,魏昫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满腔的愤怒被散尽,惟余悔恨与痛苦。他颤抖着手要去拉她,“阿臻…”
却被季臻一把挥开,“我说过,别碰我!魏昫,我嫌你脏!”
魏昫面色苍白,他紧握住手,用尽全身力气问:“那…又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涔阳湖?”
涔阳湖于他从来不只是一个地名。他以为,对她也是如此。
季臻不耐烦道:“我们之间都已经这样了,魏昫,你以为我还会在意这些?”
红玉看着她的背影,如坠冰窟。他从没想过这一晚竟只是她用来报复魏昫的手段。尽管他从一开始就已清楚,她找上他的理由就是如此。
红玉只觉自己可笑。她和他之间,从来就有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可笑他竟还抱着一丝希望,能和她执手相依。
五更的梆声渐起,魏青犹豫催促道:“爷!今日政事堂皇上还有事要商议!您看这时候已经不早了。”
季臻冷笑看他,魏昫在原地站了许久,终是转身走了。
魏昫一走,季臻忙回头去看红玉,他果然面色如霜。季臻揣度着词句,“红玉,我刚才…”
男人打断了她,“郡主的意思,红玉心里清楚。从今往后,红玉与郡主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
他说完负气就走,可没走两步,红玉就慢了下来。
他心中不禁期许,只要她肯挽留一步,只要她让他停下来。
可直到路的尽头,女人也再没发出任何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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