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霆呈从美国打来的,明日就是他航班的归期,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选择在休息时间打来电话。
电话接通时那头只有一段安静细弱的电流声,像远方遥遥传来的雨,隔着一道电流屏障,沙沉得有些发躁。
初语睁眼望着黑寂的虚空,久久沉默着。
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沉默让彼此心知肚明。
直到那端传来的声音,如同裂帛般,将她拉回现实。
“霆呈。”年轻nv孩的声音怯乱着响起,像是没有掌握好节奏似的,忽然就慌了。
初语坐在黑暗中,听着电话中nv孩促乱的呼x1,她像是被人猛地掐住了喉管,直至听见那个熟悉的回音。
“嗯?怎么了?”
“霆呈,你可不可以.....帮我把上衣拿过来。”
“好。”
男人的声音很模糊,像是隔着一道门,无力地刺过电流。与此同时,电话猝然挂断。
初语在静默中坐了很久,四肢像是被骤然ch0u空了力气,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胃部灼烧的反应也愈加猛烈。
她躺回床上,身子弓缩在黑暗里,双手止不住地发颤。
昏沉中,她总是想,熬过这次就好了,熬过去就可以好好活下来。可是她真的好累,这该si的戒断期,就像是越陷越深的泥沼,每时每刻都令她觉得疲乏无望。
凌晨两点半,她终于撑不住胃肠内的绞痛感,扶着墙沿走到门口,打开门的那一霎,走廊的灯光刺进黑暗,她脚下虚软了一秒,瞬间失去意识。
像是坠入炙热的海底,耳道内被嗡鸣鼓噪填满,此后外界的声音变得很嚣杂,她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柑橘雪松的气息牢牢萦绕在周身。
很久的时间过去,迷蒙中她睁开眼,知觉仍陷在混沌的边界。从脊背传来的温度渐渐回流向四肢,恍惚间她看见那人的脸,左侧下颌处有一颗浅小的血痣。她能感知到双眼一点点地酸涩起来,她抓住那人的手腕,sh气弥漫时眼前的一切连同声音都破碎了。
那一刻,她说的是:“霆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