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云城北城的重宇楼前,站着一位白衣胜雪的男子,他负手而立,仰头望向匾额,神色漠然,整个人如同冰雕雪琢一般,没有半丝温热之气。
来来往往的人们,看着男人,都暗自惋惜,白白长了一张俊脸,却连笑都不会。
“白师叔。”沈佩兰下得楼来,一眼就看到了立在重宇楼前的白祈,她恭敬的上前行礼。
白祈扫了她一眼,略一点头,直接往楼上去了。
“沈师叔,沈师叔,那个就是北昆仑的白师叔么?”几个刚刚筑基的南昆仑弟子,拉着沈佩兰问,有两个女孩子还忍不住把目光落在白祈身上。
“白师叔长得真好看。”一个长着张娃娃脸的女孩作出陶醉状,惹得跟她同行的女子咯咯咯的直笑,用力推了她一下“快醒醒,大白天的,别睡着了。”
“琪琪,难得看到这么英俊的白师叔,让人家作会儿梦又怎么样。”娃娃脸的女孩子眨眨眼,嘟嘴抱怨。
琪琪用力掐了她一把,瞪了她一眼,低声警告道:“当着沈师叔的面,少给我丢人。”
“是是是,知道你最崇拜沈师叔了。”娃娃脸的女孩苦着脸,连连点头,小小声的在嘴里嘀咕。
琪琪面红过耳,偷偷瞅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沈佩兰,下死手捏了娃娃脸一下,恨恨的道:“你还说,你还说!”
“别捏了,我不说还不行么。”娃娃脸的女孩子,露出讨好的笑,连声告饶。
走在最前面的沈佩兰将她们的对话听在耳中,唇边不算觉得的露出笑意,这些新弟子们真的很活泼呢。
如今,自从张启叛出昆仑,沈佩兰觉得自己终于脱离了上一世的悲惨结局。今生,有温厚和蔼的师傅,有亲近的同门姐妹,更有靠自己努力得来的一身修为和炼丹的本事,让她前所未有的踏实。
沈佩兰心下欢喜,步子越加轻盈,转身招呼这些头一次下山的弟子“走快点,该回昆仑了。”
“是。”充满朝气的声音响起,一行人越走越快,渐渐消失在街边。
白祈坐在窗前,看着远远离去的昆仑弟子,手中不停,举杯就唇,挡住了唇边的一缕微笑。
“阿祈。”楼梯口走上来一位玄衣男子,见到白祈,方正的脸上露出笑意,迈步向他走来。
白祈见到来人,连忙起身“二哥。”
“先坐,赶了好久的路,总得让二哥缓口气。”玄衣男子白礿来到白祈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放心,这回不负阿祈所望,终有所获,等下咱们一同进山。”
白祈眼中带了惊喜,点了点头,殷勤的给白礿倒了一杯酒“多谢二哥。”
“自家兄弟,谢什么。”白礿豪爽的大笑,顺势坐了下来。
白祈借着仰头饮酒的姿势,掩下了眼中的湿意,阿若,再等等,我马上就要去接你了。
遥遥相对的九万里大山之中,苏若再一次挥剑,海面全开,身影闪动,已到了路的中间,当海水再次合拢之时,又一次挥剑,路面重现,她莲步轻移,眨眼间已站在了对面。
她所料不差,一扇石门立在眼前,转身看去,困了她不知多少年的密室,此时安静的很,无风无雨,那有她身处期中时的艰险。
苏若唇角上扬,扬剑劈开石门,冲了出去“冥焰,我出来了。”
自黑暗之中,乍然沐浴到阳光之下,苏若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睁开。还是那个山谷,冥焰靠坐在一棵树下,膝上趴着雪白的狐狸。更让苏若惊讶的是面前女子。
浅蓝色的衣裙,清秀的眉眼,端庄的姿态,温婉和顺的气质,怎么看怎么样娇养在深闺的世家千金贵女。偏偏这一位佳人怀里,居然抱着一只胖得像个球似的黑狐狸。那只黑狐狸色眯眯的把脑袋在女子的胸前磨蹭,时不时的还伸出小爪子按上一按。
苏若张口结舌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三姨?”真是惊喜啊,决对的惊大于喜。
女子展颜一笑“阿若,你真调皮,跑出来玩了这么久,让你母亲好生担心。”
苏若垂了头,糯糯的出声:“三姨,我不是故意的。”她母亲的兄弟姐妹、师兄师姐之间,各有各的偏才,一个个有性格得很,偏偏每个人面对眼前女子时都乖得跟只猫儿似的。当日里,苏若第一次跟母亲回世外书海,她母亲就警告说,惹谁都可以,就是不许惹你三姨。苏若把这句话记得很牢,每次在见到她,都乖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