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能这么处之泰然吗?她不敢多想。
这一瞬间,两人的距离很快地拉近了。
骆泽满足地放开手后,开始与自家女儿争夺起剩下的鸡蛋糕,小骆媛满嘴的糕点,迩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小手不够拿甚至想用裙兜去装,但骆泽则是大手一抓就是好几个,一口气塞入嘴中,犹如长鲸吸水的速度,自然比女儿快得多。
骆媛不依了,鼓着脸咿咿呀呀地抗议,眼眶都有了泪花。而骆泽可没被女儿给骗了,她那小肚子能吃多少?还不是贪心而已。为了避免自己被她装可怜影响,少吃了糕点,他竟无耻地端起整个装着鸡蛋糕的盘子飞跃出去。
骆媛一时情急,也忘了离开谌若青就会看见鬼这件事,不自量力地追去,而招喜也急急忙忙地跟在她屁股后头,留下仍在僵硬中的谌若青。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对把争夺食物当成嬉闹的fù_nǚ远去,目光却放柔了。这家伙能当上太子简直是奇葩,不过这么直率无城府的个性,没有被洪贵妃斗倒真是奇迹,原本只是想保住他的地位,让自己能在宫里安心生存的使命感,竟不由自主地化入了一缕柔情。
谁也没有发现命运的红线,开始将两人越拉越近了……
皇宫的练武场上,一抹精壮又矫健的身影正拿着一把刀演练着,那凌厉的刀气与无匹的气势,令练武场四周的人都退开好几丈。
此时,一名手持折扇、身着白衣,温玉般的脸庞几乎比女人还柔美的翩翩佳公子十分潇洒飘逸地走进了练武场,一点也不在意那呼啸而过的刀锋会不会劈到自己头上。
那练刀练得浑然忘我的人,自然是有武痴之称的骆泽,而那白衣公子名叫宗穆虞,是刑部尚书之子,同时也是路泽的亲表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锻炼和读书,比亲兄弟还亲。
只见宗穆虞靠近了刀影可掠及的边缘后便霍然停步,他知道骆泽这家伙一练起武来就昏天暗地,没日没夜,正考虑着是不是把扇子扔进去让骆泽停止时,对方却主动收了势,刀尖朝下,做了个收功的动作。
“咦?以往见我来,你总是直接劈过来,先打得我哭爹喊娘再说,这回却像个文明人,把刀子收起来了?”宗穆虞倒是稀奇了。
“你回来了?!”骆泽见到他,眼中一阵惊喜,“我以为你这回到河南办案,至少要个把月呢。”
“一个月我就受不了了,还个把月!”宗穆虞身兼监察御史,偶尔是需要下到各州郡去督察百官的。“唉,咱们兄弟好久没一起聚聚了,今日你功课停得早,就到你那里去喝两杯吧!”
“那件事改日再说,现在不行。”骆津将刀子收到一旁的武器架上,接过长随送上的手巾,随意地往脸上一抹。“我用点心的时候到了。”
“用点心?”宗穆虞一脸纳闷,“我是知道你食量大如牛,又嗜吃甜点,但是什么点心好吃到连咱俩兄弟的聚会都不顾了?”
“这甜点不一样。”骆泽只要想到接下来自己不知道又可以吃到什么特殊口味,笑到眼都快眯起来了。“是赵奉仪亲手做的,外头买不到。咱俩兄弟什么都可以聚,但赵奉仪的点心天天都不同,我如果错过任何一天,一定会后悔的!”
而且,为了让赵奉仪工欲善其事,他还特地依她要求,让宫里的工匠在紫霞宫的膳房斋搭了一座烤炉,每日午练后,那烤炉传出的香味,几乎要使他肚里的馋虫都爬出来。
听到赵奉仪,宗穆虞十分有兴趣地将眉一挑,“你说的是现在在照顾媛媛那个赵奉仪?”他人虽在外头,但宫里的任何消息,他可也是了若指掌。
“是啊。”想到骆媛与赵奉仪那股亲热劲,骆泽的笑容又有些转变,变得温暖动容起来,“媛媛很喜欢赵奉仪,几乎是黏着她不放,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媛媛那么开心。其实赵奉仪话不多,个性也算沉静,但那气质模样,的确让人很想亲近她。
“何况,你上回不是说只要嫔妃不是见到我就想扑上来的,基本上就可以相信她吗?赵奉仪就是其中之一,我上回照你说的,直勾勾地盯着她,但她对我的试探完全不动摇,还以为我吃不饱,把自己的甜点都给了我呢!”
宗穆虞听了哭笑不得,一般人看到骆泽的食量,都会以为他吃不饱吧?这作得了什么准?何况,他确实教过骆泽分辨他的嫔妃是否别有用心,初步可用他的男色试探。然而既然是初步,就有后步啊!这大而化之的傻太子对他的话只会照单全收,连想都懒得想吗?
“你不知道世界上有欲擒故纵这回事吗?”宗穆虞很是无奈。
“我当然知道。”骆泽却是正了脸色,“但赵奉仪不一样,她真的很不一样。”
“喔?哪里不一样?”宗穆虞倒是注意到了,这可是骆泽第一次在提到一个妃子时,出现这种异样的依恋神情。
“你也知道我不好女色,当初临幸媛媛的母亲,也是被父皇逼急了才随手选的。”说着说着,骆泽眉宇之间不经意流露出几许春意盎然。
“但那日我吃了赵奉仪的甜点,太过兴奋,却是不能控制地想抱住她……这可是我主动的,而不是她扑过来。但这一抱,我却觉得很有感觉,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总之就是心里痒痒的,不太想放手。”
“穆虞,反正这几年父王催我生子催得紧,我在想,是不是招她侍寝?”认真地道。
宗穆虞惊得差点下巴没掉下来。这家伙……这家伙春心大动了啊!以前他开口闭口刀法招式,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谈论女人,而且好像是认真的。
“你的儿子自然是未来的太子,甚至是一国之君,要由哪位妃子所出,这可是要仔细想想,你真的那么相信赵奉仪?”宗穆虞点了点他。
“当然,我相信她,否则怎么会把媛媛交给她?”骆泽也不知道自己对她的信任从哪里来,但他就是觉得赵奉仪不会害他。“何况,赵奉仪虽然无法成为皇后,但这和她的孩子能不能成为太子根本是两回事。”
宗穆虞无言了,确实,要是未来的皇后生不出太子,由其他嫔妃生的皇子中立储也无可厚非。但骆泽个性直率单纯,脑子不会拐弯,要骗他实在太容易了。他的母亲与太子的母亲是亲姊妹,当初如果不是自己和这个太子表哥一同读书,长大后在背后提醒帮忙于他,他早就在洪贵妃手下死过千万次了,但这次骆泽竟没有和他先商量,就对赵奉仪如此放心信任?
不管是想争太子妃之位,或是对太子有什么其他的企图,都是宗穆虞无法接受的。不过看现在骆泽这么相信赵奉仪,她也还没露出什么不轨企图,就这么评断她
有异心,似乎也为之过早。
脑子里灵光一闪,宗穆虞笑了。
“好吧!泽哥你要去吃点心对吧?那我也和泽哥去吃吃看,看那赵奉仪的手艺,究竟有何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