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驰过去得很早,当京城的城门刚刚打开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出城,再加上他骑的是马,小七、沐秋他们坐马车才走到一半的时候,林锐驰已经飞驰到了别院。
他轻巧地跃下马,把马鞭扔给一旁的门子,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往正屋走去。兴冲冲地推开门一看,屋内却空无一人,尽管所有的摆设如以前般整整齐齐,但屋内一点儿人气都没有,使林锐驰的心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显而易见,屋子的主人刘朝明最近几天根本就没在这儿住过。那么,他住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在这里睡?还是……前两天不愿多想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出现在脑海中,盘旋着,无论怎样赶也赶不走。
在屋里呆坐了一会儿,林锐驰抿着唇,神情冷然地走出屋外,唤来别院管家,问清刘朝明住在何处,听说刘朝明这几晚睡在花园里的树屋中,不禁怔了怔,转而心里有些放松,抬步往花园走去。
走到花园中最粗最高、最茂盛的一棵树前,仰头往上看去,透过茂密的枝叶缝隙,隐约露出树屋的一角。它依树而建,漆以棕色、绿色,完全与树的长势相谐相成。不知道的人,即使仰头赏树也很难会发现树上居然藏有一间造型别致小巧的树屋。当时建成此屋的时候,他内心又惊又奇,再一次感叹刘朝明的奇巧心思。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无疑不会单调乏味。
在树下徘徊了一会儿,林锐驰便不再犹豫,轻提一口气,敏捷地攀着树干,眨眼间就钻进了密密的树丛中,身影迅速消失其间。
随手推开屋门,猝不及防地迎来刘朝明看向门口的视线,对于他的到来,刘朝明似乎吃了一惊。他穿着中衣,正靠坐在床头,屋内并无第二个人。
林锐驰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他高兴地走向床边,却听见刘朝明情绪不高地问:“你怎么来了?”
林锐驰在床边坐下,默然片刻皱眉问:“你……不想我来?”
刘朝明避开林锐驰的注视,脸转向一边,缓缓地道:“你知道,我喜欢你……与其等到端王登上大宝时你再离开,不如从现在起保持距离……也许到时我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刘朝明没打算隐瞒他知道谈话的事实,尽管林锐驰没有答应端王,但林锐驰真正的想法如何,刘朝明还要当面确定。如果林锐驰也有离开的想法,他,或许会成全他。
“你……都知道了?”林锐驰有些惊讶。
“我就在你们隔壁。”刘朝明咬牙说道,会韵酒楼的小秘密林锐驰也一清二楚。
“噢……”林锐驰低着头,屋内一时间安静极了,外面树丛中传来的鸟鸣声格外的清脆响亮。
很长时间林锐驰都没有说话。
刘朝明默默地等着。
林锐驰终于开口了,声音淡淡的:“你听见了谈话,有话不来问我,却选择到别院,一呆就是五六天……如果我不过来,你是不是就不回去了?”后面的话隐隐含着怒气,这让刘朝明一愣,没有等到林锐驰的表态,林锐驰反而生气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林锐驰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还没好好表达自己的不满,怎么就被林锐驰反压着质问?
“你……”见刘朝明一副愣住的模样,林锐驰羞恼地低声道:“你哪个耳朵听到我说要离开你了?你以为只有你情深义重,我便是唔不热的硬石头?”顿了一下,他接着道:“我、也喜欢你,你以为……除了你,我还肯躺在谁的身下?”可能说出的话过于挑战林锐驰的神经,短短的一句话,他说得结结巴巴,甚至身体都在微微地发抖。
而刘朝明听到林锐驰这一番类似于表白但绝对比表白来得震撼的话,再一次愣住了。大概是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刘朝明有些不敢置信,他不由又惊又喜地连声问:“真的,这是真的?”
林锐驰长叹一声:“为了我,你可以不纳妾不生子,认逐远为自旱亩樱冻龊芏唷o衷诓还侨梦曳牌鄢医〉闹鞠颉训涝谀阊劾铮揖褪且桓鲎运阶岳14栽贡u轮耍俊
这确实是林锐驰真正的想法,但他心里还有另一番思量,只是实在不适合告诉刘朝明:刘朝明对他一心一意一味宠爱,他在享受的同时,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怎么可能舍得推开刘朝明,把他让给别人呢?他想把刘朝明牢牢握在手中的心思,并不亚于刘朝明对他的执着。
至于那天下午端王说的话,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虽然刘朝明没有像常人那样迎合着把紫研送给端王,但刘朝明定计太师府,智取卖官册,一举扳倒了太师一脉,仅凭这一项,刘朝明就是大功一件。而且引来五皇子转移众人视线,搅乱了一池清水,惹得皇上对五皇子不满,端王才能够在短时间内获得许多人的支持。他明明把这些内情都说给了外祖父……却没想到端王居然不思感谢,反而念念不忘刘朝明对他的拒绝,企图以帮他摆脱男妻身份,助他驰骋疆场为借口,打算分开他和刘朝明,以报得不到紫研之辱。
不错,他确实渴望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却早没了和刘朝明分开的想法。端王说出让他们分开的一瞬间,他心头涌起的不是欣喜,而是不快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