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出门打听了一圈,才知道自己被人骗了,生气之余回家,又听说自己媳妇被送走,外甥女平安回来,倒受了番不小的惊吓,差点当场晕倒。
因为银子花光了,就算现在暂时去哪个外室那儿避避,到底不是长久之计。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进屋探探母亲的口风。
进屋他先问了安,发现母亲对他的态度并无异样,估摸着外甥女没把在娇杏苑遇到他的事告诉母亲,因此胆子不禁大了几分,坦言是他治妻无方,以后一定好好待在家里孝顺母亲。
老太太早习惯了长子的做派,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思量一番提道:”你外边养着的那些女人,都是戏子娼妓出身?”
”只有个艺妓,其他几个都还是扬州买来的瘦马,还有个是庄子上的丫头。”母亲从不过问这事儿,一向都是默许,如今问起来了,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据实说了。
老太太听后说道:”如今高氏去了,你屋里也没什么人伺候,不如就把那几个瘦马和庄上的一并接来府中,抬了姨娘安心伺候你,也省得你总不着家。至于那个妓,随便打发了罢。”
瘦马往往面容姣好,出身贫穷人家,从小被人买了调教,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若是不论出身,比好些世家小姐还出众。让搬了来放在她眼皮子底下,量她们也不敢怎么闹。
在孙立言这里,从前只碍着悍妻,如今若是都接到家中,不仅省了在外租赁宅院的钱,每月还有公中的二两银子发放,那就不用他另掏私库了。这等好事,他自然乐得应下,忙告了辞要去操办。
出去时却不经意瞟到了东厢房外站着的小姑娘。小姑娘一身月牙白长袄裙,周身散着淡淡的光华,纯净不暇,倒叫他忽然有些自惭形秽。
他硬着头皮叫了声”外甥女”。
”原来大舅舅还是认得我的。”承钰轻笑。
孙立言赶忙四下望了望,”嘘”了声,把承钰拉进屋里。
关上门,他躬起腰身恳求道:”好外甥女,舅舅那日是黄汤灌糊涂了,实在醉了,竟没认出是外甥女,真是该死!”
说着往自己脸上”啪啪”抽了两耳刮子,承钰冷眼看他自说自打,一句话也没说。
”好外甥女,大舅舅现在只求你别把这事儿告诉你外祖母。成吗?”孙立言对上她冷淡的眼神,倒是没了主意,这外甥女可不是外面的女人,拿点钱就能哄好,但他似乎除了拿钱,也没别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