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短发的少年玩笑似的说道:“……这让我有点不高兴。”
与此同时,那团黑色的烟雾如同终于找到了猎物一般,猛的窜上了灰袍巫师的身体。那黑巫师满头大汗地念着咒语,却发现自己的咒语如同失灵了一般,反倒助长了黑雾的侵蚀——
“啊……啊啊啊!”
黑色的雾气在触碰到他膝盖的高度后不久,黑巫师就尖叫了起来,双腿缓缓渗出血色。
他直觉般得认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那黑雾却如同有生命一般毫不留情地侵蚀着他的身体,恐惧占据了他的大脑,使他没有力气再去思考更多。
“是大皇子殿下!大皇子殿下派我来杀了你们的——”
黑巫师在情急之下,毫无防备地将真话喊了出来。
“哦,刚才不还是王后吗,现在怎么又成了大黄子?”戈尔多凉飕飕地说道。
“刚才是我说谎了!因为大皇子交代我,无论我投毒有没有成功,都要当做是王后命令我怎么做的……”黑巫师口中难掩痛苦,他将斗篷摘了下来,是个年轻男人的容貌,他一边抓着那道金色的魔法屏障,一边拼命的解释道,“真的,这次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信我啊——”
看他这副涕泗横流的样子,戈尔多微笑:“这次我信你说的是真话了。但我还是很讨厌你这样的人……真的是经受不住一点考验啊。”
黑巫师:“……”
我这不是在帮你吗?
怎么不坦白是错,坦白也是错?!还能不能好了?
黑巫师只能转头盯着黑雾,一边啜泣,一边低声不断默念咒语。可是他既不能打破禁锢他的金色屏障,又不能控制住汹涌的黑雾,眼神越来越绝望。
“行了,差不多了。”阴影处走出另外一个人来,绿色的眼睛如上好的翡翠。他挥了挥手,黑色的烟雾与那道屏障一同消散。
黑巫师瘫坐在地上,劫后余生,微微发愣。
“你醒啦,老师。”戈尔多微微颔首。
亚特里夏有些嫌弃地说:“他都哭成那样了,我能不被吵醒吗。”
戈尔多叹气:“那他现在的罪名又多了一项啊。”
灰袍巫师缩成了虾米的姿势,闻言颤抖了一下。
亚特里夏:“行了,少油嘴滑舌。为什么派人来杀我们的是大皇子?”
戈尔多:“简单。虽然是大皇子来派人,但是他就能把这盆脏水泼到王后头上。无论是路易或是赛伦,都是王后的孩子。只要王后倒了,他们也就没有竞争优势了。”
也就是说,大皇子这招攻心,主要针对的是国王。
这么看来,国王的健康状况应该挺乐观的,他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王后应该也不会对他们动手了。一切回到了原点。
但还有一件事情确实改变了。
诅咒的问题有办法解决,赛伦又会是一个健康而能够担当大任的皇子。他虽然多年不在国王的眼皮底下,但是已经具备出众的才能,甚至不逊于他的其他兄弟。
国王与王后芥蒂依旧存在;大皇子还是个没有光明天赋的废物,但是胜在听话;这时候出现一个血统优秀、但却对王后不怎么感冒的赛伦……
戈尔多觉得赛伦还是蛮有竞争优势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皇宫中。
如戈尔多他们之前所说, 国王虽然身体虚弱,一副随时要上天的样子, 但是很快就醒了。
他醒了之后,看见了坐在自己床边的朦胧身影,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的王后。
“……啊。”他低低地发出一声呻吟。王后果然满脸关切地转过头来,在他们不远处站着的正是一身王子服饰的路易——他的服饰相当正式,看起来是刚从什么正式场合退下来。
“父亲。”这位王子关切地走到了国王的床边,年轻的脸依稀有着国王年轻时的影子,表情看起来有些如释重负。
如释重负是真的,他一方面担心国王的病情, 另一方面担心国王如果真的就这么去了,没有留下遗旨,对他继位相当不利。
家人环绕的场景让国王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没有好奇大皇子到哪里去了。王后既然在这里那他的大儿子不出现也是正常的。
国王轻轻咳嗽了一声, 想起来的第一件事却是:“他们人呢?亚特里夏·霍恩和那个学生……”
“他们在监牢里。”王后没料到国王会这么快醒来, 情急之下她是选择了把人先扣住, 免得那桩关于头骨的交易落空——教皇答应,只要把亚特里夏的头骨献上, 教皇就会以教廷的名义支持路易上位。
路易好歹也是具有光明天赋的“天眷之子”, 支持他上位, 有益于维持各国王室对圣主的虔诚与对光明血脉的崇拜。但是对教皇而言,这虽然无害, 但不是必须的。所以,只有头骨, 才能换来教廷的声援与实质的帮助。
不过在国王能醒过来的前提下……她还是要顾虑国王的心情的。
不过只是把人扣押在了监牢里, 左右不至于出什么事。王后这么想着。
国王与王后夫妻这么多年了, 彼此之间也多有了解, 王后自认为没有踩到国王的底线。
却没想到, 国王的脸色瞬间煞白了起来,脸上仅有的几丝人气也因为愤怒而被抽离,整张脸扭曲了起来:“你说什么?!我不是让你把他们给放了吗!”
王后被他这么一吓,仍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虽然是塞兰卡帝国的人,但也不算出身显赫,怎么就关不得?”
国王:“我已经告诉你……咳咳……他们知道诅咒的破除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