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诺城:“能活几百年,还差这点时间?跨维本来就难,现在还让我放弃刷怪,机会是会消失的你知道吗?”
简言之,男人影响我打怪的速度。
姜启宁:“城哥,你这意思是陪纪斯不如刷怪?”
司诺城接住送命题,直接送命:“是。”
众人:……你这要能谈得了恋爱就有鬼了!
但见鬼的是,纪斯居然认可了他的说辞:“说得不错。人与人的道本就不同,没必要强融。如果司诺城为了谈劳什子的感情背弃了初心,那才是入不了我的眼。”
司诺城赞同:“人与人谈感情的方式也不同,没必要走套路,还是专注自己的事业更重要些。”
战机平稳地降落,已渐趋尾声。待它落在外郊平坦处,纪斯已握着权杖起身:“是呢。更何况,我也讨厌与人整日腻在一起。总看一张脸,迟早会腻味。”
司诺城颔首:“嗯,有独立空间,保持距离感,才是相处之道。”
纪斯接着道:“男子之相处,自然不同于男女。阳极与阳极本就不合,待久了妨碍彼此修炼。”
司诺城:“不错,适当的分开是必要的,只有分开……”
祁辛黎翻了个白眼。
“那你们倒是起来啊,别坐一块儿聊天了。”拉基是一只无情的拆穿机器,“我们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们下飞机,怎么还聊上了呢?”
姜启宁瞪着死鱼眼:“你们快下飞机吧,别妨碍人家驾驶员起飞。”
俞铭洋叉腰:“司老大,你还跟不跟我们去打怪?不打直说啊。”
队友们的嫌弃犹如潮水。
“……打。”
……
纪斯留在了“金月牙”这片废土上,而司诺城一行循着絮乱的磁场层层深入,穿过废城的焦土,走过雨林的密集,可算慢慢摸到了巫谷的边缘。
说是巫谷,实则是一大片雨林。外围的树木生的奇形怪状,内围笼罩着一层厚厚的水雾,浓郁的白阻碍着视线,只消人与人离开个四五米,就瞧不见对方的身影。
所幸,觉醒者找人不是靠眼睛。
他们跨入了巫谷,就听卓无涯说道:“真是难得,让我专业对口。”道士最乐意揍邪道了,“跟紧我,这儿是个大阵,布阵的有点道行。”
全队呈一字排开,卓无涯开道,司诺城断后,祁辛黎镇中间。
“巫谷我只听说过,但没有亲眼见过。在我接过的委托里,大半是出自巫谷的小鬼和降头。”卓无涯缓缓道,“我一直很好奇巫谷的术士哪来那么多‘材料’,现在倒是明白了。”
他抽出桃木剑一把戳中了一棵树的根部,顷刻间,林间的乌鸦发出凄厉的怪叫,在它们扑翅飞走后,浓雾稍稍散开了些。
只见雾气散开处,高高低低的墓碑石牌东倒西歪,地上全是开挖过的痕迹。零星的碎布片有之,惨白的小骨头有之。
“葬婴之地,藏阴之所。”巫谷之所以要设在这里,就是因为有源源不断的材料。
它毗邻金月牙,而金月牙是个无法无天的地方。声色犬马,轻贱人命,巫谷自然而然就成了抛尸的绝佳地点。
“扔在这里的尸骨会被捡走,很快处理掉。做成迷信者热衷的佛牌金童,卖给他们去‘成愿’。这东西有没有效力我不清楚,但它们有孽力我还是明白的。”
“记恨生者,蚕食运气。随着拥有者心中的贪婪一步步放大,它们的能力会越来越强。”
“到最后反噬其主。”
拨开又一层迷雾,觉醒者们发现自己站在一根独木上。它横亘于沼泽中间,贯通两岸,而沼泽里沉浮着半腐的尸体。
细细看去,他们生前应该是人。有些腕上戴着小叶紫檀,脸上还纹着一些符号。
卓无涯蹲下来盯了半天,眯眼:“麻烦了……”
“什么麻烦?”
“反噬其主,壮大己身。之后,它们会反噬困住它们的人。很不巧,掉进沼泽的是名术士。”卓无涯起身,望向远处,“我有点明白为什么35名觉醒者都解决不了了。”
“所有杀不死它的,都会让它变得更强大、更狡猾。”
“往前走,小心。”
……
纪斯走在焦黑的废墟中,有阴风吹来,拂过一阵无法散开的硝烟味。它充盈鼻尖,慢慢转化成浓烈的血腥味。接着,是尖叫声、痛呼声、嘶吼声和枪声。
烙在土地上的记忆在回溯,刻在土壤里的怨气在沸腾。
纪斯迈出一步,万丈高楼的虚影拔地而起;纪斯拢过发丝,熙攘拥挤的人群再度闪现。
他看见这座城市的战火起源——被当作“食物”的人奋起反抗,第一次脱离了纸醉金迷的诱惑,重新找回了做人的样子。
他们联合不愿再为妖魔卖命的雇佣兵,展开了艰苦卓绝的七日斗争。奈何人力不敌妖魔,而酒色早已蛀空了他们的身体,七日反抗,七日屠杀,鲜血淌满全城,死伤不计其数。
【轰隆——】
直升机的虚影打着转朝他砸来,熊熊燃烧的火焰穿过他的身体,砸进后方的人潮里。轰鸣声起,几百人顷刻殒命。
大楼塌方,妖魔来袭。人类仓皇奔跑,只是徒增了妖魔狩猎的乐趣。
这便是战争,没有觉醒者介入的、人类与妖魔的战争。
“罪恶之地,业障深重。”纪斯的权杖戳进土壤中,就见被戳破的口子里涌出汩汩鲜血,翻涌着淹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