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没让人顺蔓摸瓜,还直接把瓜田给掀了。几句话说出了不泡咖啡的主因,还突显出孩子的叛逆其实是对爹妈的在乎。
不禁让人把思维从“这不肖子”拉到了“这是个别扭的好孩子”,顺便理解了他的别扭,还觉得他只泡一杯咖啡没问题。
这教科书式的圆场让一众觉醒者目瞪口呆。
诗玉华大恸:“你这孩子真是……从小就这么别扭,长大了也一样。每次你上前线还入院,妈妈都打电话来,你总是告诉我们没事、别来。原来都是假话!城城,以后我和你爸一定多来看你。”
司承延颔首:“是我们陪你的时间太少。”
司诺城:“不是,妈,我不说假……”
“城哥!”姜启宁猛地拔高声音,阻止司诺城的暴击之语,“你泡咖啡吧!”求你了,专心泡咖啡吧,想给谁泡都没问题,只要别说话就行!
也是,还是实现“咖啡自由”重要点。
司诺城安静地捣着咖啡豆,病房恢复了人声。纪斯把控全场,娴熟地开话聊天。到底当过文臣之首,也做过太子太傅,他连一众皇亲国戚都能应付,更何况是一批单纯的家长。
庄娴:“大祭司,我家启宁给您添麻烦了。我们做父母的知道他几斤几两,他那性子太跳了,没拖后腿都算好。”
“老姜确实跳脱,说话做事总不过脑,偶尔还会被怪物抓走。”纪斯话锋一转,“不过,正因为跳脱,所以他的想法别具一格。他对付怪物很有一套,有时候奇招频出,还给我们省了不少事。”
庄娴看姜启宁的眼神愈发柔和。
卫熙:“我家铭洋的专业、爱好从来没跟医学搭边过,他是一点也不懂。我都不知道他在队里是帮了忙,还是帮了倒忙?”
“不懂是真,胆子也不大,连救人也很手生。”纪斯道,“但,他让整支队伍在大澳活了下来,功不可没。”
卫熙感动至极,眼眶还微微泛红:“这孩子真是……”
欲扬先抑,明贬暗褒。纪斯仿佛是在指责队友的不省心,其实是在夸他们太出色。
只是,比起别家父母的活跃,拉基的爹妈只旁听、很少插话。他们一个是乌拉的新任女将,一个是中洲的科研分子,就算是开家长会,也是其中最高冷的一茬。
但纪斯无所谓来者的类型,他对付人的手段太多了。
“八只恶魔,种类是‘暗精灵’。”纪斯看向拉基的父母,“它们的武力强度是之前那批恶魔的十倍乃至百倍,能被拖死在大澳不是靠运气,而是他们付出了太多。”
“我以为会死几名队友。”先往严重了说。果然,家长的脸色全变了。
“没想到他们撑了过来,还杀死了第九只恶魔。”纪斯开大,“只是代价惨烈……无涯为邵修挡了一爪,差点没命。弗拉基米尔拖住了一只,差点被杀。”
“你们应该知道,大澳大半的土地被夷平,那就是战斗留下的痕迹。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打赢这批恶魔的,在我看来,想赢几乎不可能。”
“但他们赢了,赢得非常漂亮。”纪斯是笑着的,神色又颇为动容,“也伤得极重,我都怕他们撑不到中洲的救援。虽然,他们看上去像是恢复了不少,其实只是不愿让你们担心而已。”
瞬间把“枕头大战”的人间惨剧升华成了“不让父母担心而做出的玩闹”。
纪斯:“毕竟,队里最强的司诺城也养了挺久的伤,还在恢……”连司诺城都不太行,你们就放过孩子吧。
司诺城捣完了豆子,利索地掀被子下床。小拇指勾过杯子放好,咖啡往纱袋中一塞。左手倒开水,右手捞过奶,单脚一勾柜门关上,翻着手给咖啡拉花。
最后腿脚麻利地跨过妈的腿、爸的脚,行止自如地来到纪斯面前搁下咖啡,还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在恢复期的人。
纪斯:……
众人:……
祁辛黎嘴角一抽:“你是怎么回事,司诺城?”为何要处处与纪斯作对,你会被打成饼的。
司诺城:“他一边说我最强,一边暗示我不行。”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我当然要起来走两步,证明我很行。”
病房里一时鸦雀无声。
俞铭洋:“司老大,纪斯没说你不行……”
司诺城:“他就是这个意思。”
“城哥,你怎么碰上纪斯就跟点了火药桶似的。”姜启宁发出灵魂质问,“你到底哪儿听出来的弦外之音?我觉得没问题啊!”
“听多了就会品了。”
“是吗?”姜启宁回道,“可我游戏里老婆养多了也没脱单啊。”
司诺城:……
由于挨打危机解除,且被司诺城坑过一把。挨打组竟是前所未有地团结起来,开始攻击司诺城。但因为话术不好,导致越描越黑,连带着把纪斯拖下了水。
“什么叫听多了,纪斯话不多啊。”俞铭洋问道,“所以,你俩私底下话很多吗?”
“应该是吧,毕竟总是一起行动。”姜启宁回忆道,“说起来,当初我在鲸渡港碰到城哥,就是因为他把纪斯从川蜀送过来吧?认识这么久,会多话很正常。”
“鲸渡港?川蜀?”诗玉华忽然眯起眼,即刻福尔摩斯附体,“我记得那时候是去年的12月份,对吧洋洋?”
司诺城直觉不好!
俞铭洋:“啊对,诗阿姨。”
“我也记得——”诗玉华双手抱胸,像是上谈判桌似的交叠双腿,下巴一扬,“城城,你在川蜀时妈妈让你回来相亲,你还记得吗?”
“你拒绝了。电话是洋洋接的,告诉我你在川蜀相亲,忙得很。”诗玉华浑身流露出大魔王的气质,犀利道,“之后,是你一路从川蜀到鲸渡港的动态。洋洋告诉我,你在带女孩子玩儿。原来,你们是合伙骗我。”
司诺城和俞铭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