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奥罗留了致命的一手。这一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仅全方位坑死了该组织, 还无死角打击了觉醒者。
混浊的地下水涌了出来, 托起不少黏糊糊的东西。它们在漫长的一年中消去了气味也溃散了形状,可根据遗留的猫砂和尚未被降解的颗粒来看, 不难推测出它们的真面目是什么。
于是, 一众觉醒者们以绝佳的视力注视着摩伦的粪坑, 陷入了有史以来最漫长的一次沉默。
祁辛黎的手, 微微颤抖:“阿、阿芙罗拉, 你确定是这里吗?”
阿芙罗拉沉痛点头。
觉醒者们:……
“额, 真、真的要扒吗?”俞铭洋感到一阵窒息, “我就问问你们有没有带塑料手套?”
队友们纷纷摇头。
又是一阵沉默,觉醒者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纪斯。谁知纪斯早已退避三舍,正盘膝坐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他冲白菜们微微一笑,表示菜园子施肥更好:“记住,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是对你们最好的安排。”
啥,最好的安排?
亲爱的大祭司,你到底有没有搞错!这不是演习,这是要我们实打实地挖化粪池啊!我们,一群有名有姓、有头有脸、有钱有颜的公子哥,锦衣玉食活了二十多年,难道是为了来异国他乡挖粪的吗?
最好的安排?
不,还能有比这更糟糕的安排吗?没有了!
许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纪斯目露怜悯:“希望你们能想开。”就像我当初踩到鸡屎后不得不想开一样。
司诺城本能地感觉哪里不对,但终究是慢了一步。
许是拉基一锤子砸太深,许是下方的水压过高,就见豁口处井喷式的飙起七八米高的黑水,冲到顶峰,突兀炸开,哗啦啦地淋漓了他们一整身,猝不及防!
瞬间,觉醒者们的大脑一片空白。
有一些形状诡异的东西被冲了出来,落在他们的身上。在漫天黑雨之中,在苍茫穹顶之下,站在人类顶峰的强者失去了所有的体面。
猫砂、豹粪……不用再问“要不要扒”这个送命题了,他们除了“发粪涂墙”还能怎么办呢?
“我脏了……”姜启宁喃喃道,“我失去了清白。”
“别开口,里面也会被弄脏的。”俞铭洋顿了顿,双眼失去了高光,他忽然弯下腰,“呕——”
这一刻,觉醒者小队的战损值高达99%。
五分钟过去了,“黑”精灵司诺城平静地开口:“无所谓了,挖吧。”
“泥菩萨”祁辛黎颔首道:“人间确实是地狱。佛祖,我悟了。”
万兽之“土”拉基淡淡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摩伦炖了。”
唯有南雅和阿芙罗拉面无表情地转身,去寻找附近的水源。前者发誓,珍爱生命远离叔叔;后者表示,珍惜美貌远离狗比。
像这种充满了大“衰”哥的队伍,并不是适合普通觉醒者加入的类型。
……
三小时后,觉醒者们刨出了一枚密封的u盘。彼时,高空中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他们交换过眼神,以最快的速度撤离现场,并在零点左右潜入了一家宾馆。
数小时过去,祁辛黎解锁完u盘的暗码,抖出全部的名单和资料,而身形魁梧的便装人员已经进入了小镇。
“多少人?”
“58个。”司诺城掀开了窗帘一角,目光远眺,“远处有四架直升机……嗯,他们进入宾馆了。祁辛黎,位置确定没有?”
“已确定。”祁辛黎匆匆扫了一遍资料,指尖微颤,“这个组织涉猎的不止‘偷猎’,罪行令人发指……他们有不少基地,但主基地只有一个,在大洋东南方的一座孤岛上。另外补充一点,岛屿处于‘外海’。”
“要是运气‘太好’,我们的麻烦不小。”
彪形大汉上楼的脚步声再轻,依然清晰地传到了众觉醒者的耳朵里。祁辛黎抱起笔记本,捻着窗帘的一角:“我要开窗咯。”
“刷拉”一声,窗帘翻飞。下一秒,十几个红色小点集中在祁辛黎身上,伴随着“啪”一串枪响,旋转的金属弹药眨眼而至。
祁辛黎跃上窗沿,蓝色经文卷轴乍现。它犹如双螺旋般环绕在祁辛黎的身侧,全方位地扛下了所有枪子。
火花四溅,狙击手来不及惊讶,就发现祁辛黎原地消失了!
等等,怎么会?
“咔嚓”一声,视野陡然倒转。狙击手的脖子直接被扭断,他艰难地转动眼眸,看到本被他锁定的男人已经蹬在了他的肩膀上,双手交错,正是标准的绝杀姿势。
这个男人是怎么……
“第一个。”祁辛黎的声音很冷,“你们身上的妖魔臭味隔着窗户都能闻到……为那种组织卖命,果然物以类聚。”
卷轴旋转拉长百八十米,瞬发戳穿了另一个的咽喉。在划破长夜的尖叫声里,在枪林弹雨的抨击声中,祁辛黎几个起落解决掉十五名狙击手,开出了一条大道。
他率先闯进了一架直升机,腾空而起。
“我升空了,没有大型热武器攻击我。”祁辛黎摁住耳机,汇报状况,“他们应该没想到觉醒者会来北欧,所以只遣出了这些人。”
“收到。”
司诺城道:“拉基,这里交给你了,我去开第二架直升机。”
“没问题。”
“轰”一声响,司诺城从后窗跃出,而弹药直接炸开了宾馆的门扉和墙壁。火舌和碎石席卷而来,枪支扫射的弹药紧随而至,拉基很干脆地擒起战斧的长柄,双手交叠旋转,只见银灰色的能量形成了一张偌大的圆盘,掀起的劲风隔绝了烈火,也反弹了子弹。
“乌拉!”拉基扛起斧头正要横扫,就见阿芙罗拉捡起了一把热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