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他就背负了这层阴影。也是十五年前,他就背负了这道债。
这也是他此生都还不完的债。
也许早在十五年前,一切的错误都已成定局。
他戎马倥偬这样久,已经许久没有踏足过'晓风残月'了吧。
一切喧嚣繁华如旧。
挽娘一见到他,还是很恭谨热情的迎上来,不消他开口,便爽利道:
“大人,艳姑娘在楼上呢。她方才练舞不小心把腿给摔着了,正在楼上休息……”
她仔细觑着楚叙舟的神色:“都怪我不仔细,没照顾好艳姑娘……”
楚叙舟分了神,随口道了句什么,就上楼去了。
他一推开门,就望见了艳骨。媚骨天成的她,孤零零的伏在枕上,脸色有些发白,难得有了病态。
今天有些阴沉潮湿,一到这样的天气,她就浑身都疼。
这是跳舞落下的老毛病。
又刚摔了腿,难免不好受。
听到推门的声音,她也是挣扎着起了身,靠在床上,看见是他,神情很欢喜的样子。
楚叙舟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上,语气好像很不情愿,可是眼底是藏都藏不住的心疼:
“我不是说过了么,不喜欢跳就不跳了,非要强求自己。”
他很少这样说话的,艳骨也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就笑道:“怎么了嘛,过几天就好了。”
他欲言又止,默默了许久后道:“眉眉,做什么都好。以后,别再跳舞了……”
艳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柔柔道:“没有你想的那么辛苦的,而且,你不是也喜欢看我跳嘛。”
他还想说什么,艳骨捂住他的嘴巴,微微挪了挪身子,枕在他腿上撒娇道:“叙舟,我想你了。”
以前他不是那样徘徊不定的人,杀伐决断。可是,现在她的模样,真的让他软弱了一回。
他来时准备好的言辞,最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艳骨不是喜欢缠着他腻着他的人,可是这一回,他真的好久都没有来看过她了。她是真的很想他。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挠他,充满了邀请的意味:“今晚你留下来陪我嘛。”
楚叙舟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低声道:“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明天吧。”
艳骨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说:“那好吧。”
她今天很倦怠,枕在他腿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她睡着的样子很安静,眉眼温柔。
他如鲠在喉,良久,才望着她安静的睡颜,低哑道:“眉眉,对不起。以后……一定要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
楚叙舟第二天当然没有来。
这是他第一次对艳骨失约。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第三天,第四天……一连半月都是如此。
艳骨很相信他,也不怕别人的风言风语。可是这次是真的有些久了。
比起忙,楚叙舟更像是对她避而不见。
她不是守株待兔的人。西凉让她来进行任务,自然是看准了她是有手段的女人。
不消动用多少关系,只几个耳目,她就知道了,他府上新来了一个女人。
或许是因为那个女人?
艳骨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他移情别恋的可能,但是又没有想出让他对自己避而不见缘故。
'晓风残月'是达官显贵的富贵温柔乡。就算楚叙舟不想来,也总有无法避免的应酬。
艳骨遇到他的时候不算巧。
她知道这场筵席他会来。散场的时候,她很着急的去找他。
偏偏一个颇有权势的官僚拦住了她,跟她拉拉扯扯的。
楚叙舟这段日子对艳骨的冷遇,明眼人都看在眼里。
艳骨这样的绝色,没有楚叙舟的庇佑,不知道多少人垂涎。
那官僚也是肖想了艳骨许久,今日难得逮到机会,一拉住她,就不肯放手,想把她抱在怀里。
艳骨没心思跟他纠缠,勉强笑道:“大人,我还有事,现在不方便……”
“艳姑娘,你能有什么事啊,天大的事不如跟本官的事。跟了本官,就是让你做正妻,本官也愿意啊……”
恰好,这时楚叙舟从厢房中走了出来。
☆、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