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看的眼花缭乱,时间紧迫,最后艳骨干脆丢下剪刀,直接用手撕裂,然后又绑成各式各样的结。
换上这身临时'剪裁'的衣裳登场,艳骨也只能随机应变。
她临时换了一曲《点绛唇》,轻软的鲛绡随性的裹在身上,曳曳生姿,迸发出无限风情,艳而不俗。
挽娘看的也有些怔,这舞此前艳骨在她面前跳过,袅娜娉婷,全然不似今日这般热烈野性。
她舞步并不齐整,却反倒与她这身衣裙相得益彰。
艳骨这段日子风头正盛,本就深得看官喜爱,今日这一曲更是让他们惊艳不已,下座欢呼雀跃之声不绝于耳。
就连一向刻薄的挽娘都笑说:
“这一舞跳的妙绝。艳骨也真是,花魁一次都不能让给别人的。”
底下有几个家财万贯的公子闹着要与艳骨私下会见。
一来,挽娘知道艳骨心性高,未必肯。
二来,挽娘素来是欲擒故纵的高手,越往后延身价自然抬得越高。
艳骨一跳完,挽娘便亲自送她入了内阁,颇有金屋藏娇的意味。
艳骨掀了竹帘进内阁后,挽娘便回去继续主持大选了。
艳骨一进内阁,侍女便取了赤红的狐裘给她披上,赞不绝口道:
“艳姑娘。您真是好定力,遇到这样的事还能跳的如此出彩。您瞧那些达官显贵,平时风度翩翩的,一见您就三魂丢了七魄。”
艳骨心下毫无波澜。
对于这些荣辱,她从来置身事外。左右实力摆在那里,靠的是自己。别人称赞了也不会多,别人毁谤了也不会少。
没想到艳骨往前走了几步,正巧遇到了灰心丧气的叶萋萋。
叶萋萋一见艳骨,又觉得势子先不能输,于是远远的便挺直了腰,正视前方,昂首朝艳骨走过来。
她原以为自己设计陷害艳骨,艳骨必定恨透了自己。谁料从始至终,艳骨的目光竟都未往自己的方向撩一眼。
在快接近艳骨的时候,叶萋萋终归还是有些心虚,状若无意的往艳骨的方向瞥了一眼。
在经过叶萋萋身侧时,艳骨停下脚步,微一颔首,轻轻一笑,丽色顿生:
“姐姐该和妹妹道个歉才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抢了妹妹的风头。”
艳骨笑时微微上挑的眼角勾勒出无限风情,像个狐妖转世。
她一抬眸,便对上了叶萋萋愤恨到要气结的目光。
就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
尔后,艳骨看都不看叶萋萋一眼,便扬长而去了。
艳骨不喜与旁人争斗,但又懒得花费心思在左右逢源上,难免有人看不惯她。
她其实也烦倦。适才那一舞跳的费了她好大的气力,脚踝疼成这样,这几日,怕是多半时候都要在床上养着了。
她只身才走了几步,忽然被人一把捞在怀里,两人藏在逼仄的屏风后。
艳骨惊了一下,定一定神笑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一会了。”楚叙舟扫她一眼,眼中带着似是而非的笑意:“挽娘没将你养好,瘦了。”
艳骨这才意识到自己今日穿的露骨了些,故意娇媚一笑,拉着他道:
“走了。不然回头让人瞧见躲在这里,便是没什么也传的有什么了。”
楚叙舟抱着怀中的软玉温香,好整以暇道:“别人知道又怎么了?还是说眉眉怕被哪个人知道了?”
如今这样实在是容易让人发现,艳骨没心思和他继续开玩笑。
然而他话音刚落,艳骨便听见远处脚步声渐近。
是两个刚跳完舞的女子,边走边道:“方才好像听见哪个男人在说话。”
另一女子道:“怎么会。宾客都在外头,你听错了吧?”
楚叙舟仍肆无忌惮的想要继续说话。
艳骨听出了这是画溪的声音,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巴。
直到那两个女子的声音渐渐淡去,艳骨才松开了手,却像个妖精似的半点不饶人道:
“你还说我?你以前不是说没有红颜知己么?那我问你,凝玉是谁?翩然是谁?萋萋是谁?”
楚叙舟弯唇一笑,答道:
“凝玉画技不错,以前一起品鉴过古画。翩然好像是侍茶的那位。萋萋不认识。不过你提起来正好。”
不等艳骨说话,他反过来一把握住艳骨的手腕,扬眉问道:
“我倒想问问你,管家是谁?宦官是谁?面首又是谁?”
艳骨只笑却不理会,揪着他的衣袖,妩然道:“再不走我就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