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卿城痊愈醒来的时候,苏覆自然已经不在跟前,只余下相府几个侍女侍奉。
卿城不解的望着她们。
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半晌,那侍女才挑了帐幔道:“长公主,您大病初愈。御医说要出去走走,对身子才好。”
卿城愣了一下,继而点头。
她观察了一下四周,此处应当是个客居,收拾的干净而大方。
她的记忆止步于前几日。
后来昏迷之后,只剩下渊河哥哥与她的回忆,在她脑海中蜿蜒成河。
别的,一概忘干净了。
卿城拉着侍女的手写道:“这里是哪里”
侍女茫然回道:“当然是相府呀。”
卿城兴冲冲的写了'左相'两个字。
侍女摇着头道:“长公主,这里当然是右相府了。”
右相……
卿城大概懵了三秒,就迅速的反应过来,又匆匆写了一行字:“我能走么”
侍女有些为难的思索:“这个……相国大人没有吩咐。”
没有吩咐就是默许嘛。卿城连忙在侍女的服侍下更了衣,才穿好衣裳洗漱好就赶紧往门外走。
刚踏出门没几步就被一把折扇拦住:“长公主这么急匆匆的要往哪里去”
听见楚叙舟笑盈盈的声音,卿城一抬头,看见他眉间三春晖一般的笑意。自己的脸上不觉也笑意灿然起来。
左相这个人嘛,怎么总是喜欢用扇子拦着人家。不过这把扇子上的青竹描摹的栩栩如生,确实是好看呀!
卿城灿烂的笑容很快便止住。因为右相就在左相其后紧接而来,他身上冷淡的气质连带卿城脸上灿烂的笑容也一并压了下去。
卿城若是知道自己此刻这变脸的速度,怕是也不会钦佩温华的本事了。
苏覆知道卿城一贯畏惧自己,已是见怪不怪的了,随口吩咐道:“长公主初愈要多走动,□□有一处清池,你们带公主前去看看吧。”
“是。”
卿城只好讪讪的跟在侍女后边,走到□□后,远远的便望见了满池的青白,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走近了看,自是临水照花,一池绿水轻软荡漾。在暖风拂荡起时,不但千回百转的波光与人争辉,更掀起了一望无际的碧浪。
这样久违的盛况,卿城自然是欢喜的。
宫中人盛爱牡丹,不喜青莲,也就承清池稀稀落落的开了几支。
侍女泛舟载着卿城,去往藕花深处。舟桨在水面划出一道碧痕。
卿城沿着水路采莲。这里青莲开的那么好看,要是烟若来了,一定也会很喜欢。
荡舟许久,卿城已足足抱了一大捧青莲回去。
她走在路上,心想左相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可上次只折了一支青莲送他,他会不会怪自己太小气了。
那也实在不能怪自己呀!
在承清池里找了半天就那么一支好看的青莲,只有那支开的极雅致,方能配得上他的风华。
要不然就今日借花献佛,给他补偿几支。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已走到了前庭。直到一众侍女们欠身“长公主长乐无极”,卿城才反应了过来。
卿城望了望四周,没有看见左相,他大抵已经离开了。
倒是看见右相坐在室外。
在他身旁不远处,还有个穿着奴侍服饰的人,正在不断稽首谢罪,头破血流的样子让人看得好生害怕。
他却置若罔闻,依旧七分淡漠三分散漫的浏览着折子。
直到听见一众侍女们向卿城问安的声音,他才缓缓抬起头来,淡淡看了卿城一眼。
卿城只与他目光有短短一瞬的交接,便立刻低下了头。
她该向他道谢的,毕竟听侍女说,可是右相亲自过去救了自己。
但右相心性那么淡薄的一个人,她若是拿了青莲向他道谢,他大抵会笑话她的吧。
出神间,苏覆已走到她跟前,长年冷淡的目光,届时如冰雪消融一般,毫不避讳的用手微微抬起她的脸庞。
他注目于她,说了那既轻浅简短又穿云破月的一句话:“云想衣裳花想容。”
☆、家宴
他注目于她,说了那既轻浅简短又穿云破月的一句话:“云想衣裳花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