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衿这次快言快语:
“你又不是我?怎知不值得哪有你这样诋毁自己主子的。”
江风沉默了,不再说话。
慕衿察觉到自己失言,低眉道:
“抱歉。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
慕衿知道江风不太喜欢容珩。她不想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你上次说你生日是今天,我没有记错吧。”
江风微微愣了愣,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的生辰她竟然会悉心记下。
当年外边盛传这个少夫人冷血的很,可见不真。
“嗯。”
慕衿从腰间取出一个扇绥,递给了他:“这个是我以前做的。本来想送给他,可是没来得及。如今眼睛不好,再做怕也是难了。我没有什么好东西,你若是不嫌弃,就把这个送给你吧。”
江风接过,扇绥编织的虽不很精细,然而对于一个眼盲的人已是难得。
扇绥上是一副竹枝纵横的图。
江风微笑着说:“青竹象征气节,长寿,生命。很好,谢谢你。”
慕衿浅笑了一声,没再说话,目光中带着微许怅惘。
纵横上下也是好久没好好热闹一阵了。
此次为了言慎的婚礼,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处处张灯结彩。办的如容家兄弟一般,然则言慎服侍在纵横这么多年,也担得起这个尊荣。
柔桃本是孤女,于是便略去了些繁琐的纳征花轿等礼仪。
容珩亲自给他证婚,还送与他一对玉如意,意在祝他事事如意。
处处铺设着红妆,红烛灯台高照。三拜九叩之后,众人簇拥着将柔桃送到喜床。还要懂礼仪的掌事将言慎的左衣襟压到柔桃的右衣襟上,笑称:“此礼意在男人应压倒女人一头。”
言慎吓得连忙将衣襟别开:“不行,不行。男人怎么能欺负女人呢!我疼我家夫人还来不及呢!”
众人都笑他:“才刚成亲就成了个惧内的了!”
柔桃身穿凤冠霞帔,遮在喜帕下的容颜也不禁晕开了笑意。
又接着完了撒帐等习俗。众人拉着言慎出去饮酒。
言慎出去之前还不忘回头对柔桃喊道:“柔桃,等我回来,我给你挑盖头!”
出去一来二去喝了几杯酒,言慎突然想起来,四处张望道:“对了,三公子呢”
常跟着言慎的一个小厮答道:
“不知道,好像没看见三公子。”
言慎怅然若失道:
“三公子肯定是又偷懒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他怎么能不来呢。我还打算一会把衣服上的绣球给他,他老大不小的了,还没娶亲呢。”
分宜一带,新郎喜服上的绣球可是抢手的物什。它有喜结连理的好兆头。凡递给了谁,他日后定能凤凰于飞,和和美美。
小厮提议道:“不然我去请他吧。”
言慎仔细想了一想,道:
“不行。三公子那个人心性傲,你们去请,他必定不肯来。须得我亲自去拉他来,我今日和他好好喝个酒。”
“那你早去早回啊!”身边人道。
“知道了!”言慎的声音已经远去。
言慎先去了容焕的府邸,却没有找到他。又四处寻了一寻,没想到在一个较偏僻的屋子里看见了容焕正在忙碌的背影。
言慎心里不由得高兴,好小子,今日自己成亲,他居然躲到这里来了。还好找到他了,不然真白疼他到这么大了。
言慎放轻放缓了步伐,打算去吓他一吓。走到容焕跟前,他猛的将容焕手里正在调制的东西抢走,正打算大笑,却被手中夺得的东西惊住了。
“红丸”
言慎难以置信的看着容焕。
当年老阁主就是用下了红丸这害人的药。面上病情是缓和不少,实则身体每况愈下,最后暴毙而亡。为此,众人私底下诟病了容珩多年。
言慎气的狠狠的将红丸摔到地上:“你……”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知不知道你能变好我心里比谁都高兴。
我从小跟着你长大,最盼着你能过上好日子。你以前做过错事,我心里都没有真的怪过你,而且少阁主他还那么器重你,你现在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阿焕,我带着你去跟少阁主认罪,我去求他,求他再给你一次机会,以后你变好了,我们还跟小时候一样……
可是言慎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这些话了,容焕的佩刀已经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心口。
在生命中的最后时刻,言慎没有呼救。直到血从他的口中喷吐出来,他才呆滞着慢慢的低下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插在自己心口的刀。
容焕将刀猛的抽出来。血瞬间从言慎的心口喷涌而出,他睁大了眼睛,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