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无可奈何,又不敢叹气,怕败了主子的情绪。
见容珩进来,朝歌才心领神会的退下。
容珩知道,她这样安安静静的在那里,不哭不闹,才是最难安抚的情绪。
容珩过去从后轻轻揽住她:
“想听吗?”
正如言慎所说,慕衿并非不通情理的人。但其实有时也并不需要多少是非道理,对于一个脆弱的人,尤其是一个脆弱的女子,温情才是最好的安抚良药。
慕衿没有答他的话,而是问:
“我是他的筹码,还是你的筹码?”
她的语气轻而凉,甚至有些疏离。
但他毫不意外,甚至有着不合时宜的从容。
容珩轻轻将她抱起来,放在了膝上,浅笑着在她唇角吻了一下,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
“只有这样,你才能彻底摆脱和长夙的关系。”
他没有说此事自己事先并不知情。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样的解释,未免太过苍白单薄。
容珩从不是轻率行事之人。
他既然选择这样做,就有足够的把握。有足够的把握成功,也有足够的把握去说服她。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条充分的理由。
容珩说的没有错,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断了与长夙的联系。她不用再受到江锦的胁迫,岑儿的身份从此也更清白。
慕衿在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他这样的对答如流,她是该觉得安慰还是难过?
而他的把握与从容也在下一刻崩塌倾覆。
她说:“如果我说,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会后悔吗?”
原本已到唇齿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在那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身为一个夫君和父亲,他自以为的对答如流和从容不迫原来都那么无力可笑。
慕衿失明不久,起居极为不便。虽然平时身边侍女已经很谨慎的看着了,可难免还是会有磕着碰着的时候。
身子多了一小片青紫。卫绾来诊断之后,断定并无大碍,开了几服药好好疗养便是。
容珩将慕衿送回床上歇着,转身回了里间:
“如何了?”
卫绾低低道:
“从脉象上来看并未完全止住,而且少夫人还怀着身子。若再往后延,别说孩子,就连自己都……”
容珩的不小心将桌上的玉石碰落到地上,顷刻间玉石上裂出细密的碎痕。
他问:
“没有办法么?”
“有。”卫绾眸中熠熠生辉,可很快又沉重下去:“就是药性……”
尔后,她含糊不清的也没说什么,只是撂下了手中的医书道:
“在最后一卷,你还是自己看吧。”
语毕,就像一只小兔子一样飞也似的跑了。
是夜。
慕衿咽下药,敛眉道:
“今日的药好像比往常更苦些。”
容珩喂了她一个蜜饯,尔后拿起帕子擦拭她唇边的药汁,顺手也将她唇上的胭脂细细的擦了。
慕衿觉察到之后猛的向后退靠在身后的墙上,捂着嘴巴道:
“我刚刚才让朝歌给我擦上的呢。”
容珩语气无奈又温柔:
“知道你爱美。可本来就生得这么好看,也用不着天天让我吃胭脂水粉吧?”
慕衿捂着嘴偷笑。
两人睡在床上之后,慕衿开始抢容珩的被子,没想到被容珩一把裹住抱着。
他声音里满是□□:
“想你了。”
“不是昨夜才有过的么。”慕衿有些脸红。
闻言,容珩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正对着自己,浅笑着端详她,戏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