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对你,你还要临阵倒戈?”
江锦紧紧的握着拳,几乎要将手骨捏断。
卫昭眼中满是恨意:
“从未背叛,又何来倒戈?我卫家世代忠孝,怎会依附你这样的卑鄙小人。江锦,你当初是如何血洗我卫氏满门的?十年前的旧事,你还记得么?”
届时,围在容珩周围的人已皆退至两侧,为慕衿让出一个过道。几个女侍卫连忙迎上去,将慕衿引送至容珩面前。
可是,到了容珩面前的时候,慕衿颤抖着身子站在那里,眼神空洞而虚无。她垂着眼睫不出一言,像一个残破的雕木娃娃。
众人犹疑不定的看着慕衿。
容珩瞳孔微微一震,不顾多人在场,解开了身上的狐裘裹在她身上,将她抱在怀里。
可是慕衿仍然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娃娃。容珩做什么,她都垂首一言不发,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他说过,他不会再利用她的。
明眼人都察觉出了慕衿的异样。
言慎性子急躁些,又护主心切。一时没忍住,解释道:
“少夫人,这桩事是……”
这桩事,是我们下属在紧要关头不得已才先斩后奏,并不是少阁主的属意。而且我们也已是筹谋的万无一失,断断不是有意让您去冒险。
容珩微微抬手,示意他噤声。
言慎只好硬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江锦的手已因为攥的太紧,而掐出了血。血沿着他的指缝肆意流下:
“你想怎样?”
“让他们都退下。”卫昭拿着刀的手几乎都在颤抖。
血海深仇。他隐忍了十年,甚至都在江锦身边蛰伏了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他一败涂地。
“你们先退到嘉南。”江锦急速的做出决断,命令身后的下属。
“那您?”众人神色为难。
“我还有十三令在身,他们不会轻举妄动。你们先撤往嘉南,在那里安顿好再来接应我。”
他有把握,卫昭再恨他,如今不敢轻易杀他。就算他死,也依旧是以十三令令主的身份。一旦他死,十三卫与他的人便会群起攻之。
“是。”众下属在考量之下,终于有序离开。
江锦的属下已正在撤离,容珩这边分明已几乎是胜券在握,可气氛却格外的压抑紧张。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寂静的甚至有些沉重。
众人静默不敢言语,多半是因为觉察到了容珩的情绪压抑低沉的有些异常。
只有容珩知道,在雪白的狐裘下,他紧握着慕衿的手,可她的手还是一直在颤抖。
就算在他怀里,她的身子还是冷,冷的发抖,冷的无法感受到一丝温热。
“少阁主,卫昭请求你们先退离,他来断后。”一名下属跪地对容珩道。
容珩这才回过神来,轻轻’嗯’了一声,纵横的人也开始有序撤离。
卫昭做事一向果决利落,容珩等人从长夙门回来后不久,卫昭那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言慎仔细的向容珩回禀长夙的相关事宜。这样细致,可见对此事的筹谋是费了极大心思的。
毕竟江锦蛰伏了这么多年,也是有些实力的。可惜百密一疏,这一疏就疏于他性格中最大的缺陷:野心。
容珩料定江锦野心勃勃,不会甘心久屈于人之下。想要一步登天,必然操之过急。所以一早设计好了十三令的局。
其实,从一开始,守株待兔的就不是江锦,而是容珩。
☆、隔阂
容珩静静听着,并没有让慕衿回避去避嫌的意思,一直是牵着她的手。
她很安静,容珩也只是不时‘嗯’一声。
分明是说这样残忍嗜杀的事情,氛围却如此平静,平静刻意到甚至有些反常。
饶是如此,冰凉而纤细的手最终还是突然从他手中抽离。
她一声不吭的沉默着走了,容珩想要叫她,却欲言又止。
朝歌颇识眼色的跟了上去,一路嘘寒问暖的跟着,慕衿也还是淡淡的不太应声。
言慎看着容珩道:
“少夫人好像生气了。”
“嗯。”
言慎实在是看不得自己主子受这样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