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父亲,肯定的,我会读完神学院的!”亚文尼连忙说,他向女神主发誓,“我会好好读书的,然后我会找一份稳当的工作的。”
银鸽跪在他身边,看着他眉目闪烁的模样,她默不作声,只是认认真真的给公爵磕了个头。
这几日她没有再见亚文尼,亚文尼说纵然不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我也要准备一些,比如布置一下我们的新房。
银鸽回到雀屋来收拾她的衣服,明天亚文尼会差人来雀屋把东西运送到哈萨罗府。
直到这个时候,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终于要离开这里了,曾经她哭着咬着枕头忍耐那一个又一个男人,或老或少、或美或丑的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一道又一道印记。而如今,她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姐妹们用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她,又或者有人不舍,又或者有人嫉妒,谁知道呢,银鸽想,她终于要离开这个巨大的笼子,而成为一只自由的鸽子了。
她把衣柜里的东西都翻了出来,衣服没剩下几件,亚文尼说她在雀馆的那些衣服,都是平时不能在家或者外出穿的,然而在银鸽的衣柜里还有一件银色的长袍,她盯着那长袍看了一阵,那上面的血迹早已经被洗得一干二净了,她还认真的熨平——她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会遇见那个人,甚至也许他们未来会成为亲戚。
她要嫁到哈萨罗家了,还是公爵的小儿子。
这真是个荒谬的事儿。
然而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她却也已经不再是那个已经关张的糖果店店员了,那会儿他还会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待自己吗?银鸽抱着那长袍,认真的想。
一切谎言都会被揭开,而后现实会毫不留情的暴露在她和他的面前。
银鸽再无迟疑的将那银袍扔到了垃圾中。
又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拂儿醒来了。
她听见海鸥在窗边鸣叫的声音,而后,茉莉敲了门,“拂儿姐姐,你睡醒了吗?”
曲拂儿点头,“进来吧,茉莉。”她穿上衣服,将船舱的窗户推开,已经能够看到远方的陆地了。
“可终于要到家了呀!”茉莉坐在拂儿的床上,“你还晕船吗?舒服一些了吗?”
拂儿这几天浑浑噩噩的,她第一次坐船越洋,本来就对那一望无际的海有些恐惧,还赶上风浪,她便晕船了。眼见就要到达陆地了,拂儿连忙点点头,“好多了。”
“我们到了兰海镇后,大概再走一天路程就能到山北郡了。”茉莉指着墙上挂的地图给拂儿看,“虽然父皇说要派铁飞骑来接我们,但是亚兰阿叔说我们骑了一路驼马,又坐了很久的船,再骑铁飞骑的话身体会受不了的。拂儿姐姐,你知道铁飞骑吗?铁飞骑是亚兰阿叔一手训练出来的,不过现在他们听由阿项哥哥指挥。”
拂儿摇头,她对于明夏大陆一无所知,或者说在之前她的世界也便是雀屋和皇城的那一小部分,现如今,她已经漂洋过海到达另外一个大陆了。
那个男人的面容在所难免会进入她的梦境,或者偶尔她会想他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战胜龙族人,又或者……他在和哪位出身高贵的贵族小姐在一起呢?
这里是明夏了,这里的男人都是东方人的长相,再也见不到他那种消瘦的面容和紧抿的双唇了,曲拂儿望着越来越近的城市街道,这里的建筑与艾利玛一点都不相似,风景也好,百姓也好,他们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吃着她吃不惯的食物,穿着她从未穿过的服装,过着她一点都不熟悉的生活。
茉莉在旁边喋喋不休的说着回到山北郡的宫城里,她要做的一二叁四五六七件事,拂儿却根本听不懂她要做什么——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未知的,都是陌生的。
“……总之拂儿姐姐你不要害怕的,父皇肯定会安排人教你我们明夏的语言,唔……我要让母后找人为你做几身常服再做几身礼服,你的头发还是太短啦,怎么能带得住金钗和步摇呢?”
拂儿见茉莉一个劲儿的说着,她哪里知道什么是金钗什么是步摇。她讪讪的笑着,却又无法拒绝这个姑娘的好意。
“喂,我说曲茉莉,你能让拂儿姑娘休息一会儿吗?”不知何时阿靳一惊站在门口了,他抱着怀,应该是看了好久她们的对话,脸上满是促狭的笑意。
“啊,阿靳哥哥你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说话!”茉莉大惊小怪。
“阿爸找拂儿姑娘,我来好久了,一直看你在这啰啰嗦嗦的。”阿靳歪了歪嘴,“拂儿姑娘,阿爸找你,你快去船头找他吧。”
拂儿连忙点头,她庆幸亚兰这会儿找她,终于将她解救了出来,然而茉莉却走到阿靳面前,噘着嘴开始和他拌嘴,拂儿心想这两个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令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