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等一等啊!”一阵的懊恼过后,文君儒快步的追上了他的脚步,与之并肩而行。“这趟行程可有收获?”
莫骧云瞥了文君儒一眼,冷硬的神情也惟有在面对这个知道他一切的牛皮糖时才会稍稍和缓。
其实与其说文君儒为莫家堡的总管,还不如说他是莫家堡的半个堡主,因为每个月莫骧云总会出去个十来天,有时候甚至一走就是一个月不见踪影。
“有点进展,所以过几天我得去京城一趟。”莫骧云对文君儒从来没有隐瞒,因为他知道文君儒对“他”的忠心赤胆;相对的,文君儒对他可也是忠心赤胆,所以他可以放心的将一切都交代给文君儒。
文君儒一听到他的话,很夸张的哀号了一声。“才回来就又要出远门,真不知道这个莫家堡是你的还是我的,为什么你就可以三天两头出去游山玩水,而我就得拚死拚活的在这儿帮你做牛做马?”
“我也可以不要出去,可是我一留下,你好像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你觉得呢?”每次只要文君儒唠唠叨叨,莫骧云就会拿这件事来堵文君儒的口,因为他知道跟在他的身旁是文君儒惟一的使命。
文君儒更形夸张的摆着羽扇,不甘心的神情恍若是一个小男孩一般。“不要每次都来这招,总有一次我真会被你赶走的。”
“求之不得!”莫骧云冷冷的吐出这四个字,反正也没人求他来莫家堡,是他自己赖在这儿的。
“你……”文君儒哪里会不知道,要不是自己的脸皮够厚,硬是缠在莫骧云的身边,让他赶也赶不走,否则任何有关“他”的人事物,莫骧云都不可能接受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莫骧云对他其实是有一份情在的,这几年信任他也不完全是因为“他”的关系。
只是他不习惯把这样的情绪表达出来罢了,于是莫骧云稍稍放软了声调,状似安抚的说道:“别气了!我知道你的辛苦,我的事情就快要解决了,就待此事一了,我会遵守诺言去见“他’面的,这样你的恩情也还完了,你也就自由了。”
“其实,跟在你身边那么久了,我也早已经习惯了,所以离不离开也无所谓,只是……”希望他能快乐些,文君儒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的吵闹声给打断了。
“出了什么事?”莫骧云转头问着身旁的文君儒,莫家堡的仆佣向来井然有序,这样的嘈杂声应该不至于出现在这里。
文君儒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也许是哪个下人出了乱子,要不要我去教训教训他们?谁让他们竟敢打扰了远游归来的莫堡主!”
他对莫骧云说话总是语带戏键,因为莫骧云总是冰冷加严肃的,若是连他自己也一副严肃的样子,那么生活是多么的无趣啊莫骧云挑了挑眉,然后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才悄悄的往吵闹的方向走去。
“去看就去看,还得像个贼似的。”文君儒嘟哝了一声,才举步跟了过去,心中还兀自疑惑着,怎么莫骧云什么时候有了那么高度的好奇心了?
“爹,别把我卖了好吗?”一阵啜泣的女声夹杂着惊慌,苦苦的哀求着。“以后,我会更努力的赚钱的,求求你!”
“少废话,你弟弟的夫子说他很具天分,要我们让他继续念书,必能有昕成就,可是我们哪有这个能力?”一个身形矮小的男子一边用力的扯着跪在地上的女儿,一边继续说道:“所以我和你娘商量的结果,只好将你卖给倚红楼,你既是女人,反正将来也是要嫁人,注定无法光宗耀祖,所以你就认命吧!”
玄霜和绛雪两姊妹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一幕,本想一走了之,反正也不关她们的事,可是却在听到那个壮年男子的一席话后,不由得心生怜悯的伫足下来。
跟她们有相同想法的路人为数不少,全都围成了一个圈圈,但却没有人出来说句话。
而那个男子眼看着围观的人愈来愈多,面子上也跟着挂不住,只好更加用力的扯着死跪在地上不起来的女儿。“你这个死丫头还不快起来,想要丢我多大的脸。”他不住的怒骂,将不顺遂的气忿都发泄在女儿的身上。
“爹,我不要去过那种生活,我宁愿做一辈子的丫鬟也不要去那种地方讨生活。”翠儿依然苦苦的哀求,希望能打动她爹,别把她卖到青楼。
“呸!”他一巴掌狠狠的挥上了女儿的脸庞,甚至还朝她吐了一口口水。
“做一辈子的丫鬟能赚多少钱?那点钱养活你弟弟都不够,哪还能让他念书呢?”男子不屑的说道,“别说了,我的订金都收了,你一定得去。”
“爹,我求求你不要现在拉我走好吗?你让我去求堡主,好吗?”听到她爹的话,翠儿抱着惟一的一线希望问道。
“就算莫堡主愿意买断你,可是价钱一定也不会好过倚红楼的价钱,所以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别再这儿死拖活拖的。”他铁了心肠,丝毫不理会她的哀求,一心只想到徐老鸨开出的一百两银子。
“爹……”
“啰唆个什么劲,快走吧!”男子使力拖着还跪在地上的翠儿,心想不管女儿怎么说,还是儿子的前程重要,这年头女子的地位本就不重要,卖妻卖女的又不是只是他一个,也没有什么好觉得羞耻的。
莫骧云与文君儒隐在树丛后,看不过去正待出声叫住他,准备买下翠儿的终生,没有想到却有一个冷凝的女声早了他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