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四朝元老的钱谦益更见过厂番的手段,厂番说抓你不用打草稿,直接下狱,还是三司衙门不敢过问的诏狱,到里面至少得脱层皮,这是幸运的,很多人都是横着被抬出来的,凡是能想到的酷刑里面全有,没有想到的也有,简直是人间炼狱。
远的不说,树大根深的勋臣朱国弼几个前就是落到李全之手的,据说当时这位保国公还想以大压小,倚仗自己祖上功高盖世,抛出他保国公乌纱避邪,可是当时小小的东厂大档头李全不吃这一套,上来就接直接动刀子了,想想这些令人不寒而栗啊!
钱谦益对厂卫既恨又怕,只见他圆圆的枣核脸显得更皱了,山羊胡都抖动了,赶紧恭恭敬敬地对李全拱手还礼道:“啊李大人。”
“钱大人怎么携夫人轻妆简行,到这种偏僻之地有何贵干啊?”李全一说话就像审贼。
心中有鬼的钱谦益心中跳得更厉害了,难道这些鹰犬闻到什么风声了?
见自家老爷一时语结,柳如是坦然应变道:“哦是这么回事,奴家最近许了个愿,看相人说北为上,须得到这里的山神庙还愿,才会灵验,奴家就缠着老爷到这里来了,不成想遇上了大人,李大人这是办差吗?”
李全淡然一笑,“本官奉旨要见钱公,寻了半天却原来是在这里,让本官找得好苦。”
钱谦益心里更毛愣了,难道是皇上要抓自己?但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付道:“实在对不住上差了,望上差多多海涵,不知上差要见老朽有可公干?不妨咱们到府上待老朽沐浴更衣再行接旨如何?”
“不必了。现有复社新秀黄宗羲在悦朋客栈煽动闹事,胡言乱语,钱大人可知晓此事?”
钱谦益一听说是这事,心放下了,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听明白了李全的话后,刚松弛下来的心又紧张上了,不禁在心里又骂起了黄宗羲:“蠢才,乱弹!老夫当初怎么叮嘱尔等的?不可操之过急,要低调要隐密,当今的圣上不是崇祯,在京师重地如此张扬,这不被厂番盯上了,这是找死的节奏哇,皇上肯定知晓此事了,恐怕连老夫也得跟着受牵连,尔等这是要害死老朽啊!”
钱谦益连急带气带害怕,头皮发麻,眼前金星乱冒,差点晕倒,多亏有柳如是在有一句没一句为他解围,让他有时间充分利用他的学识和智慧来应对。
钱谦益终于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又故作惊讶道:“竟然有这等事?待老夫前往一观!”
钱谦益和柳如是钻进八人抬,李全飞身上马,很快他们来到悦朋客栈的后院。
此时这里人更多了,多是些赶考来的文举和武举,不过还有些闲杂人等,连客栈的小二也趁着无事前来凑热闹,不过这些闲杂人等更多的是看热闹来了,他们大都不识字,纵然有些会写自己名字的,也听不懂这位黄大才子的经纬之道。否则早吓没影了,连本店的掌柜的恐怕也不会容忍他在这里胡说八道。
黄宗羲正讲得得意,因为听他讲学的人越围越多,支持率直线上升,能抓住这些举子的心也不得了,因此他踌躇满志,讲得吐沫星子飞溅,口若悬河,正这时李全和钱谦益、柳如是便出现在朱由崧的视线中。
ps:众所周知,东林党这个特殊的治政群体在明末的影响力是相当大的,小草总觉得写明末的历史小说,要不加些东林党争的戏份有些失真,尽管写政治斗争不是小草的强项,但小草还想在这方面多花些笔墨,但看亲们的支持一直疲软,有时候真不知道这些有必要写没有,请亲们多提宝贵意见,小草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