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时候,大家都有肉吃了。
等到田殊换了身衣服,想要给苏苒之和秦无答谢的时候,两人已经离开茶馆,不知道去哪儿了。
田殊站在茶馆门口,敲敲自己脑袋,自言自语:“慎宁啊慎宁,你换衣服怎么这么慢?”
“慎宁是什么,掌柜?”小姑娘端着盛满铜板的盘子下来,有些好奇。
田殊将铜板装进钱袋里,给小姑娘留了三文,道:“没什么,剩下这些拿去买冰糖葫芦。”
小姑娘立刻忘记自己要问什么,兴高采烈的往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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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苒之和秦无回去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就快到戌时了。
两人也不磨蹭,当即朝府衙那边走。
沈知府到底在京都呆了许多年,有好友田慎宁被权贵排挤的前车之鉴在。
他一直谨小慎微,练就了很强的察颜观色能力,不然也不会开口就说拙荆做的家常菜了。
故此,沈知府没搞什么排场,甚至都没把这件事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
仿佛当真是邀请两位好友来家里一聚。
但他也知道能宴请到苏苒之和秦无不容易,叮嘱下去‘今晚除了紧急公事,其他的琐碎小事暂时都不要来叨扰他’。
同知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年逾四十的知府下如此命令。
虽然奇怪,但也很有眼色的没有多问。
沈知府回到后院立刻脱了官服,打算给妻子在厨房打下手。
结果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被妻子赶了出来:“就你那个切菜的手艺,快点别浪费菜了,出去烧烧茶,布置一下厅堂就行。”
苏苒之和秦无来得很赶巧,他们俩没走府衙正门,从后面小院进出的侧门进来。
沈知府再一次在心里感慨两位仙长当真平易近人、不拘小节。
要知道,他们恭迎任何大人的时候,大人们都是直接走正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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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四人刚开始吃的时候,同知大人收到了捕快们传来的急报——
“大人,知府大人说修建城隍庙那处客栈的掌柜拿不出地契……”
同知是本府城之人,对此客栈也有所耳闻,传闻掌柜待人和善,从来不与任何人起冲突。
就风评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拿不出地契?
难不成他真的干了什么夺人财运的勾当?
捕快说:“小的们把掌柜请来了,您看需不需要盘问一番?”
同知大人说:“带上来吧,我审问一下。”
“是。”
捕快们将掌柜带来,先按照流程走,“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草民朱文钊,见过大人。”
见捕快要按着他跪下,同知赶紧摆摆手:“暂时不用,尚不确定他是否有罪,准许站着听审。”
“多谢大人恩典。”
“你应当也知道为什么叫你过来,说说地契的事情吧。”同知拿起纸笔开始记录。
朱文钊沉默了一下,那边同知倏然抬头,眸色严厉,质问:“难不成你真的干了什么夺人田产的勾当?”
朱文钊突然跪下,深深磕头。
“草民冤枉,这家客栈原本是草民未过门妻子的嫁妆。但十八年前,草民妻子被那任知府戚茂功给、给杀了啊!”
说起戚茂功,同知大人手上的动作都顿住了。
这个名字,等于江安府一段黑暗的历史。
他当真人如名字,茂功!
为了功绩,直接用七位十六岁姑娘的命换取建城隍庙的顺利。
当初这件事在朝廷引起轩然大波,戚茂功自己被砸死,还算死的痛快。
但当时的同知等官全都流放的流放,降级的降级。
幸好同知那会儿还只是一个小师爷,尚未坐上如此高的位置,因此倒是没惹上麻烦。
毕竟以他当时的品级,也掺和不进来这件事。
无妄之罪便轮不到他身上。
想到这里,同知搁下笔,亲自下堂搀扶朱文钊起来。
“来人,看座。”
衙役们很快端来椅子,让朱文钊掌柜坐下了。
同知大人将周围衙役屏退的留下两位知道此事的,说:“别急,你且把事情慢慢说来。”
“我未过门的妻子恰好满十六岁,就被戚茂功派人抓走,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来府衙闹过几次,最后一位好心衙役让我不要找了。说、说她被活活砌进了墙里啊!”
朱文钊说起这件事,满眼都是泪。
“我窝囊了十八年,现在敢在府衙说出这件事,我、我豁出命去了。就算你们官官相护,我也要将事实说出来!”
留下来的衙役虽然同情朱文钊,但又觉得他这话大不敬,想要怒喝,被同知摆手拦了下来。
同知说:“咱们知府沈大人为官清廉,从不管那一套官官相护的。虽然说关于戚茂功的事情不能公之于众,但好歹也不会让你继续委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