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书容绕过树丛,正想捡石头,却僵在原地,青袍与黑靴兀的出现在她面前,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几乎想当场昏死在原地。
不会这么倒楣吧……
曹平羡看着半蹲在面前的身子僵硬不动,嘴角勾了笑意。
“小姐,别捡石子了。”青桂走了过来,当曹平羡猛地出现在眼前时,青桂吓得惊叫了起来。“啊——”
这一叫倒把齐书容叫回魂了,她镇定地直起身,斥喝一声:“叫什么?”
青桂赶紧摀住嘴巴,跟着小姐福身行礼。
“大人。”齐书容恢复一贯的平淡表情,可脸上的潮红还是让她显得有些狼狈。
“嗯。”
她忽然觉得这声音刺耳得很。“大人怎么在这儿?”
他盯着她嫣红的脸蛋。“你姓什么?”
对于姑娘们的姓名他一向没放在心上,因此虽有印象见过,却记不得姓名,问她姓氏倒不是要找麻烦,不过是好奇罢了。
青桂倒抽一口气,要大难临头了。
“齐。”齐书容却是从容自若。
他想了一下县中官员的名字。“齐砚绶是……”
“是家父。”她回道。
见她仍从容应对,无一丝慌乱,他赞许地点了下头。“嗯。”他双手负于后,忍不住加上一句。“以后说话小心点。”
她耳朵都红了。“是。”心里忍不住嘀咕:你不躲起来偷听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他迈步离开,青桂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人一走,青桂一时腿软坐到了地上。“完了,呜……小姐……”
“哭什么?”齐书容拧眉。
“我说他是马……”她哽咽道。“他会不会告诉老爷,把我抓去打板子?”她吓得五官拧成一团。
齐书容笑道:“没出息,快起来。”
“呜,我怕,小姐。”青桂抓着树丛起身。
“曹大人的度量没这么小。”她将帕子放回衣袖内。“走吧。”想到方才的事还心有余悸,差点没把她吓死。
一个堂堂大老爷竟然听壁脚,传出去丢脸的不知是谁,齐书容倒不担心他向父亲告状,细想起来她与青桂也没说什么,就算青桂说得粗俗些,他一个大老爷跟下人计较什么?
开解一番后,青桂总算冷静下来,两人也无心再逛,早早回了厢房。
晚上用过素斋后,齐书容在厢房里与弟弟下了一盘棋,见他边下边点头,如母鸡啄米,便打趣道:
“我瞧你啄米也啄得累了,去鸡窝休息吧,大母鸡。”
齐瑞成不依道:“姊姊又取笑我,我不是大母鸡,要也是大公鸡。”他今年六岁,长得与齐书容不甚相像,虽非一母所生,感情却很好。
“说什么话,公鸡有比母鸡好吗?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自比鸡?”李氏不悦道。
要是在平时他必定要辩上几句,可今天在后山玩得太累了,话未说就先打呵欠,他起身道:“娘,我去睡了,姊你给我念点书吧。”
齐书容朝继母欠身后,才与弟弟出了房,还听得后头叨念道:“书都读哪儿去了,把人都比成鸡了,那可是骂人的话……”
李氏一向唠叨,姊弟俩都习惯了也不以为意。
“明天早上可得把经文抄完,否则下次不带你来了。”齐书容摸了下弟弟的头,齐瑞成是个鬼灵精,天资不错,却定性不足。
齐瑞成一脸苦样,知道姊姊一向说一不二,心不甘情不愿道:“知道了。”
进屋后,齐瑞成打着呵欠躺下,齐书容拿起书,一段都未念完,他已经睡着了,齐书容好笑地摇头。
走出厢房时,就见翁若琪与婢女月瑶悠闲行来。
“我正要找你。”翁若琪神清气爽道。“奶奶对我抄的经非常满意,特许我出来散散心,我们到院子走走。”
齐书容不想回房与李氏大眼瞪小眼,便颔首道:“走吧。”
“青桂呢?”月瑶问道。
“她在洗衣。”其实明日一早就要回去了,衣物回去洗也是一样,可李氏见不得下人清闲,执意让青桂去洗齐瑞成的衣裳。
“明天能干吗?”翁若琪疑惑道。
“母亲说天气正好,为何不干?”齐书容一脸正经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