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渊站得笔直,素白的袍子清逸出尘,安静凝听花囹罗从头到尾的陈述。
其实事情他也听说过了,也知道花囹罗这次是难辞其咎。若是让帝释这么审问下去,估计审判的结果会是大多数人都会同意处死花囹罗。
花囹罗说完,帝渊不动声色问凡尘子:“若是凡尘仙子遇到这样的事,该如何选择?”
凡尘子刚才已经回答了帝释,如今来了帝渊,他的答案也没能像刚才那么果断了,但言之已出,他也不能再变。
“臣下觉得不能因小失大。”
“那凡尘子的意思是,果断应该让那个孩子死掉是么?”帝渊反问。
“这……”仙道出发点以慈悲为怀,他若说是便显得他极为残忍,“若是万不得已,只能痛惜……”
“所以要有可能,凡尘仙子还是会选择不舍弃生灵对么?”
凡尘子愣了半晌,点头:“是。”
帝渊看向随缘:“随缘仙人说花囹罗有逆反之心?可以处死也不为过?”
随缘被帝渊这么淡淡一句问话,脸都发白了:“臣下只是推测,说如果有逆反行为,按照天规该如何处置罢了。”
“那随缘仙人的意思是,至少到前位置,还不能得出花囹罗逆反这样的结论是么?”
随缘擦擦汗,看了帝释一眼,点头:“……是。”
帝释忽而笑道:“尊上来这一趟是为证明自己徒儿无罪的么?”
“不是,只是请诸位就事论事,不要加上如果来定罪。”帝渊虽然语速依旧缓慢,但明显就带着一些威慑在里头,“倒是太子把本座徒儿带到这儿是为了证明她死罪的么?”
帝释眼一眯,这帝渊是跟他对抗的意思?“非也,不过是为了了解一些情况。”
“了解情况?”帝渊偏头看向随缘,话里带着三分笑意,“既然随缘仙人如此了解天界法规,本座想问审讯何时可以是私人议事堂?而且还是寥寥几位大仙在场商议?”
“这……”随缘此时冷汗更是噌噌直冒,目光不断看向帝释。
帝释说道:“是本王想替尊上你多了解些情况,以免到了审讯室有人问起同样的问题,本王知道该如何为尊上的好徒儿多争取机会。”
“朕倒不知,还有审讯之前的汇演。”一个威慑性低沉的声音传来。
帝释连忙从正座上下来,众人一道行礼:“参见陛下!”
花囹罗第一次看到了天帝,不带任何私人感情客观评定,天帝确实是个美男子,虽然看起来有些上了年纪,但却还是很美型的大叔,难怪能生出那么漂亮的孩子们。
他身上穿着银色上边绣着金龙的黄袍,极具威严,走到正座上坐下,目光先看向花囹罗,微微眯起眼。
这女孩儿跟当年地界尊主冥罗有好几份相似。随后他目光看向帝渊,平日推脱着不回天界,这会儿倒是比他来得还快。
帝渊面色淡然,像是早就知道天帝在外头听着。
天帝果断问道:“帝渊,你是否认为你徒儿此次并没有错?”
“帝渊不曾如此认为。”
天帝又问帝释:“帝释,你私自把烦人带到这儿审讯,是否带有个人偏见?”
“回父皇,儿臣没有偏见。”
“那你认为,花囹罗是该直接杀了那孩子?”
帝释愣了许久,回答起这个问题,他还是很谨慎的。
“并非如此,天道所提倡众生平等,一个生命或是众多生命是一样的。但是,作为一个要顾全大局的领导者,不得不选择一个能将危害缩小的最小的方案。”
这个答案在说法是,是比较能令人满意的。天帝问:“帝渊,你意下如何?”
“领导者如何想臣不知,若那孩子违反天道臣自当得而诛之,但若不是,臣能救则救。”
花囹罗不知道帝渊是真的完全这么想,还是有很大的原因是要站在她的立场帮她说话。她很确定,自己给帝渊闯了一个大祸。
天帝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损失万寿丹救一个性命倒也不算犯错,但有些守护必然意味着牺牲,花囹罗此次选择造成的后果却必然要承担。花囹罗曾被派到人界制止花离荒发动战争,应该明白花离荒是天界视为敌人之人。”
“于情理而言放走花离荒可称之为人之常情,但却是违反了天道不处罚难以平众口。”
“再者,帝渊,从你收花囹罗为徒开始朕就从不曾插手过问,如今这一事着实让朕心有不安,以前花囹罗具备魂魄之力,如今却是花离荒有这样的力量,为了避免两人联手的后患,集惩罚与考验为目的,真决定要在他身上打下命轮钉。”
帝渊闻言不觉一震。
魂魄之力使用者是靠七大明轮发力,曾经他曾给花囹罗封印过七大明轮,那种疼痛就像是在骨肉上打钉子。
命轮钉与那方法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封印是封住体内的魂魄之力。而命轮钉是专门对魂魄之力使用者的极刑,假如被打命轮钉者体内存在魂魄之力,很有可能将被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