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囹罗支着额头,把从进入瀚海谷的第一天到今天发生的事仔细又想了一遍。
从接收到这个拜师任务之后就没敢睡过一次好觉的人,支着脑袋的手慢慢的一歪,继而往桌上倒下。
帝渊适时伸手,托住了她的侧脸慢慢移到桌上,让她侧趴着。铁打的身体几天几夜不睡觉也扛不住。
他站在她身后,花囹罗就枕在他手心里,脸颊冰凉柔软。
大概这样睡了一个时辰,手心里的人猛然惊醒坐直就回头看床榻,帝渊不在床上,她立刻站起来,才发现帝渊就在身后看着她。
忽而狠狠松了口气:“你怎么不睡?”说完又是浑身一激灵,“身体不舒服?”说着上前摸他的额头。
帝渊微微后仰但躲不开她的手,就只能看着近在咫尺的她,摸了他的额头又摸自己:“没烧。”然后有些沮丧说道,“我也就会看这个,你又不是感冒是中毒……”
“床很冷。”帝渊忽而说道。
“冷?”帝渊说冷?这……再冷也没他暮雪仙山冷吧?但他现在不是没法力了嘛,“我去叫老板给咱们加被褥。”
说着把小丑蛋弄醒,那小子在桌上滚了好几圈揉着眼睛起来:“天亮了吗?”
“红烧鸡腿想不想吃!”
小丑蛋立刻全醒了:“想!”
醒了吧?“明天给你买,你看着师父我下楼一趟。”
呜……上当了。
花囹罗走出走道走了几步,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苍兰花香味,也许是因为那日看到王辰下葬时掉落的苍兰花,忽而觉得这味道有些像死亡的气息。
花囹罗看四周的走廊,赤莲从那头走出来,看到花囹罗站在门口询问道:“需要属下帮忙吗?”
似乎是习惯了依旧在她面前自称属下。
花囹罗说道:“刚才你有没看到奇怪的人?”
“并没有,就是闻到一股花香味。”赤莲说着停顿了一会儿,举步上前从墙角捡起一串掉落的苍兰花坠,“大概是客人买的,丢在这儿了。”
花囹罗点头,走了几步又走回头:“赤莲你把那串花给我。”
赤莲将花串给了她,又问道:“这么晚有什么事属下去做。”
“那……麻烦你到楼下再给我拿床被褥。”
“稍等。”
没一会儿,赤莲将被子拿了进来,然后离去。花囹罗将被子铺在床上,对帝渊说道:“加了被子应该不冷了,过来睡觉。”
她不喜欢叫他师父,更不喜欢叫他名字,就经常是省略了称呼直接说。
帝渊躺了下来,花囹罗弯腰伸手捞了被子帮他盖上,还拢了拢他身侧与棉被的空隙,回头两人的目光就对上了。
花囹罗立刻站直了:“贴身会比较暖和。”
帝渊眼里有笑意没说话。
“有……有什么好笑的,我第一次照顾你才觉得有点尴尬,明白吗!”花囹罗画蛇添足的解释了一通。
帝渊却缓声回答:“并非第一次。”
“嗯?”花囹罗记得这应该是第一次,别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她,“你有那么的命吗,我以前还伺候过你?”
“本座吃了那么多治咳嗽的药不是你让喝的么?”
诶?好像是。
“把很多暖手袋丢本座被子里的人不是你么?”
那时候她都以为他冻挂掉了,花囹罗点头:“对,看来我也不算没贡献啊。”
“贡献很大。”帝渊话里笑意多了些,“不是还带我去泡温泉了嘛。”
看来这人还算有点良心,她做过的事她都忘了,他却还记得。不过……花囹罗忽而伸手隔着棉被打了他一把,脸红了。
帝渊眼中笑意浓了些,但只是很安静看着她。
花囹罗一把拉起被子将他罩住。
好好的提什么泡温泉,当时她以为他是个女孩儿,完全不害臊就当他面脱了个精光泡温泉,而且还不止一次。他倒好,从来没给她看过一眼。
帝渊虽然心眼坏但却特别保守,从认识到现在也不曾见他有一次失礼的地方。
花囹罗在靠着他床沿坐下,拿出刚才在门口捡到的那串苍兰花,因为时间的关系,那些花瓣已经出现了褶皱,颜色变得暗淡陈旧。
说实话,花囹罗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