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进去,我好歹现在还是你主子,你是我式灵,本来是该你伺候我,凭什么我喂蚊子还得听你嘚吧嘚?”
“你不求本宫就想上本宫的床……”
花囹罗忍无可忍,抬脚踢了踢床上的人,把他给踢进去,自己抱着丑蛋也钻入蚊帐之中,躺下停了一会儿,耳朵终于清静了。
“睡觉。”
不理会窗内的九千流,她转了个身面朝外边,将小丑蛋放在床头,摸了摸,小东西蚊子怎么就不咬你?
一手揽着丑蛋,她闭上眼睛。
要是说,对睡在床内的九千流,没有一丝忌讳是不可能的,就算他说冥罗才是所谓的命运相遇,但他是九千流这点,从来不曾改变。
连天奔波,花囹罗有些疲累,她的眼皮越来越沉……
躺在里边的九千流看着蚊帐顶许久,眼睛缓慢眨动,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手不觉抬起轻轻放在心口,他闭上眼睛,感觉身旁人儿暖暖的温度慢慢辐射过来。
不觉微微缩起肩膀,悄悄深呼吸。
然后慢慢偏过头,看她起伏有致的背影,他没动,只是嘴角微微扬起,眼睛却潮湿了,璀璨得像两颗星星。
花囹罗睡着了,但是……
蚊帐里有蚊子呀,好讨厌。
她伸手挥了挥手耳边的蚊子,小丑蛋都咕哝了两声:“主人,蚊子咬我……”
花囹罗懒懒坐起来,说被蚊子咬的小家伙,根本就不愿意醒来,花囹罗给它挥了挥,看看它,又看看一旁安静睡着的九千流。
她从乾坤袋内拿出一颗夜光珠,拢着手形成光束寻找那只扰人清梦的蚊子。
看到一只小讨厌鬼了,就在蚊帐顶!
花囹罗跪坐起来,一手拿灯一手拿着蒲扇轻扇,想把那蚊子扇晕了,但没成功,给跑了。
继续找……
九千流睁开眼睛,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睡着,看着窗内提着夜光珠,怕惊扰到他而小心翼翼扇蚊子的人,忽然觉得这画面格外平和。
他嘴角一弯,伸手挥了挥。
花囹罗看见了,难道蚊子咬了九千流?
花囹罗小声嘀咕:“咬我就算了,他那么漂亮的脸蛋你们也下得了口?”
她用夜光灯照了照九千流的脸,给他扇了扇,谁知道距离估计错误,一把扇人家那高鼻子上,蒲扇发出巨大的响声,花囹罗也给吓了一跳。
糟糕!
眼看他就要张开眼睛,花囹罗连忙趴下,蒲扇扣他脸上,装成自己是翻身不小心碰上的。
你可以装得不像,以最蹩脚的姿势,半趴在他身上,但夜光珠能别滚出来吗?
九千流无奈,却也没动。
她可以装睡,他当然可以没被那么大劲打醒,心里暗暗叫苦,蚊子没打着,鼻子倒是快给你打歪了。
知道的是她不小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报仇雪恨。
花囹罗见他没动静,慢慢张开眼睛,确定他真没动,长舒了一口气,轻轻把压在他身上的腿抬开,扇子挪开,翻了个身躺好了,蒲扇扇了扇。
“吓出一身汗,不然他还以为我真扑了他呢?”
九千流不动声色,只是感觉她摇着扇子传送过来一阵一阵凉凉的风,不久之后,风停了,蒲扇啪嗒落在了她的脸上。
这人浑然不知被自己的扇子打到,当然也浑然不觉两人离得有多近,她沉沉睡去。
九千流此时转过身面对着她,将她脸上的扇子挪开,夜光珠光色柔和,照在她恬静的睡颜之上。
过了许久,她有些不舒坦皱眉。
九千流随没出汗,也能察觉到天气闷热,似乎还有大雨要下,花囹罗身上暖烘烘的。
“热了?”
许久之后,才得到花囹罗一声回应:“……嗯。”
可热了。
九千流拾起蒲扇,帮她轻轻摇了起来,凉凉的风有规律的扇动,那小人儿终于眉头舒展,再次酣然入梦。
这就是花囹罗经常念道的,岁月静好么?
夜越深。
闪电一道一道划过宁静的村寨,但雷不鸣,无风,天气格外沉闷。
古桃村的巷子,窄长昏暗的石板路上,一个孩子跌跌撞撞地奔跑而来,从村头到村委,他脸上红彤彤的,微微发着光芒。
当他跑到陈文柳家门口时就敲门,喊着:“娘,开门啊,志儿回来了……”叫声变成了凄厉的哭声,“娘,开门,娘……”
确实,她也听到了孩子喊娘的声音,沉睡的花囹罗眉头一紧,猛然张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