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答应了他要好好考虑的。
他要回宫里,三天之后回来。
他说他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
这句话她深信不疑,也许就是因为九千流永远地走向她的这分心,才让她无法拒绝。
随后,九千流踏上了回宫的道路,两人就此暂别。
但是到今天为止,九千流已经离开她很多天。
她忍不住在心中祈祷,如果九千流今天能回来,她立刻点头,答应跟他的要求……跟他去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今天花囹罗不想起床,因为害怕还是一个没有九千流归来的一天,可闭上眼睛的刹那,忽而听到了琴声。
鸾凤的声音……
是,他回来了。
说了三天之后回来,等她点头跟他远走高飞,从此不问江湖,不问世事的他,在离开她的第十七天,带着一身歉意,他回来了。
九千流天未亮就到了红颜坊,迫不及待直奔花囹罗的房间。原本想立刻摇醒她,可看到她眼底淡淡的黑影时住了手。
因为他的杳无音讯,这几日只怕她连觉也没睡好。原本要摇晃她的手,轻如羽毛一半落在她的黑发上。
“九千流回来了,抱歉丫头,让你久等。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俯下身,亲吻她微蹙的眉心,温暖柔软,直到她眉心舒展,他满意离开,看了她恬静的睡颜,想要在此俯下身亲她。
花囹罗忽而抬手拂去他不经意落在她脸上的银发,微微有些抗议。
九千流笑,将长发拨到身后,双手轻拢住,然后俯身。
啾。
隔空亲了她的鼻尖。
啾。啾。
隔空亲了她的唇瓣。
怕惊醒她没做过多的举动,满眼宠溺之光看了她许久,再看床头的桌上放着鸾凤,难以抑制的心情,他轻拿起鸾凤琴走到屋檐下。
天未亮,光依稀,雾露重。
依旧开得绚烂的樱花,在晨曦之中飘零,被风吹入冗长幽暗的走廊。
九千流抱着红色的鸾凤琴,银色青丝长齐小腿,身上火红华袍极地,拖曳于身后。
风卷着粉色花瓣划过他旖旎身姿,举步之间,光滑的赤足踏于木质走廊内,轻而缓。
来到走廊前坐了下来,华丽的红袍盘于身下,像得开得正艳的牡丹,鸾凤琴就搁在他的腿上。
第一片花瓣落入到琴弦之时,他如玉的手指拨弄琴弦。
琴声款款在幽静的黎明响起,一弦一音,一音一韵,音韵声声,在他轻佻慢捻的之间,轻灵弹奏。
风悠悠,天光起,生灵苏醒。
九千流垂眸,又长又俏的睫毛,半掩着他柔情万种的眼睛。
枝头花儿落,枝头花儿开,如他温暖缓慢的声音。
“平生不思量,最怕相思,才会相思,便害了相思。落花不是无情物,随水东流无反顾。愿坠浮梦永不醒,莫道铭心不刻骨,一寸相思一寸灰,寸寸相思无辞处……”
花儿眷恋着,在他身侧铺了一地,鸟儿不敢鸣唱,落在枝头静静听。
九千流抬头,晨曦落在他美丽的脸庞,他眼里起了薄薄的水色,惹得枝头轻晃,花儿落。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低下头看琴弦,嘴角起笑痕:“丫头,起了?”
“九千流?”花囹罗似乎还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远远站着没敢靠近,怕一个惊动,他就消失在晨光里。
“是我的琴声吵醒了你了么?”他抚琴不停,声音含笑问着。
虽然他背对着她,花囹罗还是摇头,好一会儿才说:“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九千流这时候回头望着她,目光温润如晨露:“莫不是半个月不见,丫头便认不得我了?”
花囹罗屏息站了许久,忽而朝着他跑过来,来不及穿鞋光着的脚丫啪啪在走廊上回音不觉。
那么着急着跑向他的脚步声,是九千流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
他将琴搁到一旁,朝她张开双臂。
她看着他,像一朵为她绽放的花,像一束列热的火焰,忽而眼泪就迷蒙了双眼,她扑入他火红的怀里,想跟着他一起绽放或燃烧。
“都去哪儿啦,为什么让我等了那么久?”
他是那么喜欢看她扑向他,如飞蛾扑火一样列热的方式。而他是等待这只飞蛾苦等了数千年的枯灯,只有在她飞来之时,用全部的生命点亮。
“对不住丫头,让你久等,日后,再也不让你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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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童鞋说果冻一直在虐小九,对小九不公平。可就没人听说过,苦尽甘来这一词么?其实果冻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