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你体内法力的优势所在。归心术更多需要修行者悟。”
意思就是因为她体内有他的力量,所以能先学这个呗?
“那学呗。”
花囹罗从帝渊那拿到了心法口诀,然后抱着帝渊给的卷轴,就不停地看啊看,悟啊悟。这卷轴上有帝渊用法力撰写的东西,但她看了半天,完全没看到。
卷轴固定在床顶,她跟小丑蛋仰头一直凝望,她都快看成斗鸡眼了。一直跟随她的小丑蛋,已经成了斗鸡眼。
“主人,怎么办?你明天就要出发去一重天了,可你连这个都还没学会。”
花囹罗忽然想到,之前在清苑,第一次看竹子的魂魄,不也没看到吗?还有隐沙,但最终还是被她给看出来了。
虽然,魂魄之力,跟法力属性不同,但悟却总是一样的吧。
呼……呼……
花囹罗偏头看丑蛋,这家伙已经睡得鼻子冒泡了,小肚子哈呼起伏。小丑蛋如今已经是一直金丝飞鸟的姿态,她记得以前它会随着她力量的改变,发生变化。
可后来,却一直停留在这模样不曾改变。
如今她已经没有了原来的力量,她现在体内流动的,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天界之力。
思及此,忽然有些明白帝渊的用意。按帝渊说,她体内有他的力量,要悟归心术不难,但是她却一直无法做成。
不是因为她笨,而是她不愿意接受帝渊的力量。
帝渊想让她学会的,不过就是接受他的力量。他若直接说,以她现在跟他对着干的情绪,肯定会越发不愿意接受。
他想让她自己想明白,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想获得一举两得的效果。
帝渊,也可谓用心良苦啊。
她比起他,还真是一半都不如,如何能打败他?
花囹罗闭上眼睛,慢慢感受自己新的魂骨,崭新的力量。其实,她现在的状态,有点像从瀚海森林出来的生灵,要将第一股力量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一生万物,抱元守一,灵气自生,心神相通,澄心定气。
游走在她身体的法力,如天边卷云舒展,覆盖她新的魂骨,从心脏到指尖,从血液到奇经八脉。
——“为师,要封你体内的魂魄之力。”
——“你把我的力量给封了,那我岂不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也同样任人宰割了。”
——“既然你本身具备灵力,为师会让你在最快的时间内学会运用。”
——“可是……”
——“理由还不够充分么?”
——“你要是骗我我就去当傀儡,咬你把你变成低等傀儡,啊,我就去让傀儡本体咬我,然后变成大魔头回来收拾你……你干吗打我……”
——“弟子不教师之过。”
那些那么遥远的记忆,随着舒展的力量,慢慢又复活过来。
帝渊体内,也流淌着这样的力量,他曾用这样的力量守护过她,也曾用这样的力量粉碎过她。
花囹罗张开眼睛。
目光清澈如泉。
她看见了,那张卷轴之上的法力慢慢汇聚成形。
卷轴上画的是一副肖像画,画中人儿亭亭玉立,眉目传神,神态清朗站在梨花树下,染了一身的光华,灵动到了极致。
画由心生,画上如此美好的人,必然是画者心上最美好的存在。
可偏偏画的,就是她花囹罗。
不是姬舞洺,是花囹罗。
她闭上眼睛,没有再看,不看,不听,不想,不回忆。
次日清晨花囹罗便已经起身。
院中晨霭依稀,暮雪园内一片冷清,不觉都多了离别之意。
帝渊起得更早,已经帮她打点好了一切。
花囹罗走上前行礼:“囹罗给师父请安。”
小丑蛋睡眼朦胧,跟着打招呼:“丑蛋给尊上请安。”
帝渊看她手里拿着他的卷轴,深深凝视她一眼:“可有悟通归心术?”
花囹罗将那卷画轴往他怀里一放:“悟不通。”
帝渊看她神情,也不点破,只说道:“黑衣会送你到一重天报到,为师不能随你过去。”
“知道了。”花囹罗没做过多停留,直接上了马车。
帝渊看她毫不留恋的身影,没有道别的离别,终于让他嘴角的笑容终于慢慢淡去。直到马车消失,他站了许久,才慢慢打开他的画卷。
在画卷的一旁,花囹罗用普通笔墨提了一首诗,字迹利落决然。
六月,梨花,白雪镜中飞;
三生,执念,醉卧生死泉。
君不见,不知悲,雁过南门,无返期。
囹罗啊……帝渊的眼睛里又下起茫茫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