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囹罗冷眼看他抓着自己不放的手,冷冷甩开:“不记得。”
花离荒看着她没有一丝感情的脸,不管事实是怎样,他还是花离荒,他不像帝渊那样,想要回到过去。忽而又笑了:
“你们当真以为,我花离荒是一句不记得就打退堂鼓的人?”好不容易,终于能够在活着的是见面,如何能因为这样就到此为止,差点就上了帝渊的当了,让他为了花囹罗好就离开她?
“我不是那么高尚的人,为了别人说的理由离开,不可能。”他从来就是按着他的想法来的,“我的女人,我自己保护。”
“我对你高尚不高尚一点也不感兴趣,对你的女人也完全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没关系,若是我死了,你做什么我也管不着,但我活着你就是我的。”
“我可不是谁的附属物。”
“安子没死。”
花离荒不听她说什么,也不管她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自顾说着。然后终于在花囹罗的眼睛里,看到一闪而过的动容。
随后从乾坤袋内,将小丑蛋放出来。
“主人!”小丑蛋立刻扑过去,抱住花囹罗。
这人,完全就不听别人说什么,只管做自己要做的想做的。
花囹罗忽而有些动怒地将小丑蛋一挥,小丑蛋摔回了花离荒的身上,她严重露出了一丝厌烦:“少在那儿自以为是。”
小丑蛋:“主人,你怎么了,你忘了我了吗?我是小丑蛋,你的小丑蛋呀。”
花离荒面色一沉,也不废话:“你不认我无妨,我认你便是。你不记得我也罢,但我记得你。今日我也不是来接你的,你要留在这儿就继续留着。帝渊就算是为了你好,但你是我的妻子。”
“……”这人还真是不可理喻。
花离荒自顾又说道:“丑蛋,可喜欢你家主人?”
“呜!”
“那就是被打死也不要离开她。”
“呜!”小丑蛋说完,又问他,“宁王你呢?”
花离荒冷眼斜视它:“何时你能问本王?”说罢转身往外走,可又更快地折回来,将花囹罗拉入怀里,用力抱了一个措手不及,在花囹罗挣扎之际,他又松手,转身离去。
坚毅的脸庞,忽而出现了暖暖的弧度。
现在想起来,其实他已经足够幸福,不管未来双生花是怎样的命运,罗儿却与他结发为妻。从以前开始,他们的遇见是在其中一方死去的时候。如今他能拥抱她,得到她……
罗儿,我视你如命,愿为你生,愿为你死。
花囹罗站着没动,因为低着头,刘海半遮着她的眼睛,纤细的背部挺拔如竹。
帝渊推门进来,从外头吹进来的风,吹动她的刘海,隐约能看到她眼底的红光一闪而过。
“舞洺。”
她抬起头来,对帝渊微微一笑:“师父。”
“魂骨淬炼的日子,能否提前进行?”
帝渊知道花囹罗虽然有着姬舞洺的记忆,但也有着花囹罗的记忆。花囹罗也知道帝渊知道这些,两人心里都明白,只是谁也没点破,因为各自有目的。
“师父想选什么日子?”
“明日如何?”
“好。”
“舞洺……随为师再去赏一回暮雪仙山的月色如何?”
“好。”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三千年前那个中秋之夜,帝渊牵着姬舞洺的手,走在茫茫白雪之上,看山头圆润的月亮。姬舞洺说:师父,我们走着走着能走到月亮里去么……
今晚的月色,正如那天一样,两人就站在山头仰望。
“师父。”
“何事?”
“我们走着走着能走到月亮里去么?”
帝渊身子微微一颤,她如何不是他的姬舞洺呢?
“你想到月亮上去?”
“嗯,你不是天界的人么?也许你身上有一把钥匙,等我们走到月亮跟前就把月亮打开了,然后跟我说,舞洺,欢迎你回来。”
帝渊有一丝动容,却感觉到了更多的伤感,他声音特别轻:“舞洺,欢迎你回来。”
然后,一把冰凉的挽歌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帝渊,在这世上也会有你倾尽所有力气,也无法复原的东西。”
帝渊看着被月光映照出一层光亮的剑刃,微微弯起嘴角:“不试过,又如何知道。”
“那你试了那么多次,最终的结果,又是如何?”
失败了啊……时光真的不能倒流,倒流也难以改变结果。
错过,失去。
再熟悉的人,都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