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帝渊开口,如二月的轻风,三月的落英,似暖却寒。
花囹罗慢慢抬起头来,便看到帝渊慢慢向她伸出了手,手指莹白如璧,棱角分明,异常清美。
当他的手伸到她的额前,花囹罗忍不住闭上眼,心中有种虔诚的喜悦。
他冰凉的指尖轻点她眉宇之间,似以指为笔镌刻眉心,犹如一丝水墨沁入她的心底。
晕染开……
他收回手,她慢慢张开眼睛,一道粉红的印记烙印在她的眉心。
尤其在她灵动清澈的双眸之上,显得格外清新。
“从今日起,姬舞洺便是我帝渊的徒弟。”
帝渊淡然说道,声音不大却如响在耳侧。
“以你眉心帝渊之印为誓,从今日起,弟子不能违反天道,师父责无旁贷。”
“是,师父……”
“起来吧。”
一切定数之后,花囹罗摸摸眉心,才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太过慎重了……
呃,虽然她也是想拜师,但想到的就是,她开开心心敬茶拜师,然后去换了玄天镜,再好聚好散说白白。
本来她觉得自己挺有城府的,想利用帝渊早点完成任务。
可是被帝渊这么慎重又别具一格的拜师礼这么一弄,她又觉得帝渊才是那个别有用心的人。
帝渊看她一脸困惑,问道:“怎么,有何困惑不解?且说来为师听一听。”
“就是,我忽然有种上当的感觉。”
很诚实……
帝渊嘴角微扬,话语说得风淡云轻:
“舞洺,不论是以何目的的开始,为师都会对你负责到底,而你也不能悖天道而行,否则将受天刑之苦。”
好吧,反正最多也就一年时间,到时候她就会离开这个异世大陆,回到她的世界。
不过……
“什么天道,天刑,是这里的一种法律还是师门门规?”
“你就当是门规吧。”
“可我又不知道是什么?”
“帝渊之印会给你提示,如果你做的事让印记发光,那么你必须停止。”
果然是中计了啊……
“那要是听不了呢?”
“会停得了的,这个印记连着你的心脉,不停止就会触动天刑,你会很痛苦。”
花囹罗无语了,怎么刚才她还觉得他让人景仰,明明就是令人鄙视的嘛。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她想占帝渊的那点点便宜,结果却偷鸡不着蚀把米。
花囹罗一脸不高兴都表现在脸上。
“委屈了?”
“当然委屈了,要换你你不屈?不仅委屈我还很生气,我跟你无冤无仇,可你这不是在坑我嘛……”
“为师也一样。”
“什么……”
“你受多大的刑罚,为师百倍承受。”
“……”花囹罗顿时说不出话来,支吾了半晌,冒出一句,“你虐我还不够,你还自虐。”
帝渊被她这赌气的一句话给弄地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触犯门规不就相安无事?”
“……”也是啊,好好的,她也没必要去触犯门规啊,“可是,门规不会很bt吧?”
“如何?”
“就是很龟毛,很斤斤计较,比如我看到人家果园里的果子去摘一个,也得受刑那样?”
“……”他该说是不还是不是?“好好的你要偷人家果子做什么?”
“算了,要是真偷了,我就放颗银两好了,我放银两会有用的吧?”
她能想点像样的理由反驳他么?这都举的什么例子……
花囹罗还是想不通,抬手狠狠戳了一下眉心,哭着脸说道:“我还是后悔。”
“没的后悔。”他忽而却更坚定这样的做法。
“我这身体里是术法还没解开呢,你又给我加了一个,感觉我身心都在坐牢,我不自由……”
委屈的层次越来越高了,她开始在室内不停地走动。
“我心里憋屈,我就不高兴……”
帝渊看她焦躁的模样,无奈说道:“印记不会限制你平时的行动自由。”他只是不想让她触动地界的封印罢了,“而且……为师不是看着你么?”
花囹罗挫败道。
“算了,反正都这样了,你得先帮我解开穴道。”
帝渊看了她一眼,手指起了一层白光,在她身上点了几个穴位,收手。
“就好了?”
帝渊点头。
花囹罗趁机运行了一下力量,果然发现力量恢复了,脸上起了笑意:“为什么就这么几下非得师父你做才行?”
“不是同一种力量制造出的术,若是另外一种力量不能抗衡是解不开的。”
大概的意思就是,比如是灵力使用者封的穴道,由魂魄之力使用者来解,那么魂魄之力必须要凌驾与那个灵力之上。
花囹罗眼睛一亮:“师父的意思是,这个手法跟力量都很特殊?”
“确实。”
“既然这么特殊,师父你应该知道是谁做的吧?”
她倒要看看,哪个挨千刀的陷害她,等她把他揪出来好好收拾一顿。还要问他,她漏掉的那七天都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