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囹罗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她。
她头也没回就说:“我没有证据,但就是提醒你。”
“为什么?”她不是认识童天心吗?怎么提醒她这个?
“因为你是鸾凤琴的主人,三殿下认可的人我便也认可。”
这人还真唐突,刚才还那么嫌弃她,连教她弹琴都不肯,现在却说认可。
“不过,鸾凤琴放在你身上真浪费。”乐无双补了一句。
“鸾凤琴现在还在殿下手中。”
“万幸。”说完她举步离开。
“……”能不能不这么打击人的,不会弹琴又怎么了?
怎么想花囹罗还是一头雾水,突然出现的女人,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莫名其妙又走了。
让她小心童天心,她当然知道得小心,童天心可是她的情敌来着。
但她说她没证据是什么意思?要证明什么?
回到学识堂,并没有看到新的老师过来,花囹罗还有些纳闷,李掌事便说:“囹罗姑娘的琴就劳烦九公主教了。”
“什么意思呢?”花囹罗倒是听不明白了。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九公主教姑娘弹琴。”
“她教我……弹琴?”花囹罗看着李掌事,又看看童天心。
她只是微微颔首,也不说愿意或不愿意,不过是皇后的意思,那她就算不乐意也得乐意了。
李掌事说道:“姑娘若是还不愿意,那就请跟皇后说。”
有事没事就拿皇后压她,有意思嘛?花囹罗额头黑线,她们肯定意思,就她没意思罢了。
童天心话不多,教得却也十分有耐心,花囹罗浑身不自在。
赶紧把自己会的都搬上来,好尽快结束这个课程。
一个下午,比一天更显得漫长。
回到景阳殿,皇后正在正殿跟花离荒谈话,花囹罗当然也得进去跟她行礼问安。当然她非常识相地用刚教过的礼仪,从端茶行礼到坐姿,都有尽量做到标准。
她坐在花离荒旁边的座位上,双手交叠放于并拢的腿上,腰部挺直,面部保持微微朝下虔诚的角度。
皇后却也没挑剔她这些,就问:“囹罗,礼法理论也结束了,你对这次授课作何感想呢?”
花囹罗说道:“礼法是一个内在修养与外在礼节的体现,所谓国之大事,治其礼仪,以佐宗伯。”这是花离荒之前跟她说过的话,“国无法不治,人无礼不立。”
皇后喝着茶,想到李掌事跟她说花囹罗对七出当中的“恶疾”提出了抗议,于是故意问道:“女德内训,有七出三不去的说话,七出指的是什么?”
敢情今天她还是来考核她的吗?
而且还问了这么一个敏感的话题,这不是她跟李掌事理论的事吗?
花囹罗说道:“七出指的是无子、yin佚、不事姑舅、口舌、盗窃、妒忌、恶疾。”
“你对恶疾一项作何理解?”皇后放下茶杯,看着她问。
母后这是故意来找茬的么?花离荒看向花囹罗。
花囹罗说道:“及出于法典,便一定有其道理,内外有别,男尊女卑,囹罗谨守礼法之言。”
好女不吃眼前亏,花离荒说过了,完事丢他身上,她只管应了便是。
皇后却说道:“我却听说,学到七出时你与李掌事做了辩论,认为七出当中不该有恶疾一项,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为何如今又改变了主意?”
“当时囹罗还未学礼法不懂,如今学了也便知道了,这也是囹罗学了礼法的感受。”
花离荒垂眸端起茶喝,平时说话不顾前后,关键时刻倒挺靠谱。
倒是伶牙俐齿得很呢,皇后又问:“那你对七出之中的嫉妒,作何理解?”
说这个肯定是说到什么后宫啦,子嗣啦,平妻啦……
花囹罗缓声说道:“一切随宁王的意愿,囹罗万事都听宁王的。”
“这事不是光听他的,为了皇室血脉,你得多鼓励多建议他招妻纳妾,繁衍子嗣。”
花囹罗很想回她一句,皇后你对皇上的妻妾可都还满意?你对你丈夫每天去不同女人的房里睡感觉良好不?
切,宫斗剧大多都是皇后嫉妒怨恨最深。
花囹罗依旧打算顺着来的,不过花离荒开口了:“这话谁说也没用,儿臣只随自己意愿,终生只娶发妻一人。”
“荒儿!”皇后怒斥一声,然后又道,“罢了,此事本宫会与你父皇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