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体笨重得她本来以为可以利落来一个反剪他手臂的招数,却只能僵硬地抬头而已。
这生锈的身体……是什么情况?
她试图动动手脚,完全的僵直生硬,她这是……被强冻过么?
床边的人伸手轻按她的额头,将她压回枕头上,唇角微微扬起,碎玉一样的声音说道:
“你还记得我这个师父?”
“我当然记得你这个师父,但我不记得我身体是这个样子的啊。”
“你忘了,你之前受过很重的伤。”
“受伤?”少女仔细回想了下,好像没什么印象诶,“我不记得了。”
“可记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少女斜视床边的人,“我不会告诉你我叫姬舞洺。”
“很好,我叫什么?”他不过就想听听她叫他名字的声音。
“师父?”
“为师认真问你话。”
“面具男……哎呀我没忘记,帝渊,帝渊!”姬舞洺又看了看他,“不过师父你今天没戴面具。”
“你喜欢为师戴着面具对着你?”
“也不是,就是不习惯,总感觉你在对我使用美人计……”
帝渊淡泊的脸上出现了笑意:“那你可记得,为何我不戴面具?”
“为什么……”姬舞洺想到这儿,忽然想从床上跳起来,如果她身体允许的话,“我,我忘了。”
帝渊眸光一亮,风轻云淡说道:“为师很乐意帮你回忆,那一日……”
“哈哈,灵光一闪,师父我记得了。”姬舞洺说完之后,目光呆滞在心里加了一句,他那行为叫欺诈……
非常不要脸的一个欺诈。
因为跟了他很久,他天天带着面具,她尝试尝试过很多方法去揭他的面具,明夺暗抢屡试屡败。
结果干脆就不抢了。
可师父大人却不习惯了,两人在亭子里喝茶的时候,他问道:
“舞洺,这几日怎么不抢为师的面具了?”
敢情他是以她抢他面具为乐啊,姬舞洺佯装兴趣缺缺说道:“我其实对师父的长相完全不敢兴趣。”
“噢?”帝渊话里总带着的那三分笑意,让人非常想蹂躏他,“你可知如果摘下为师的面具会如何……”
姬舞洺趁他话还没说完,立即伸手去抢他的面具。
其实,她真没想过这次能成功,因为这种出其不意的办法她不止试过一次。但今日师父却没有加以阻止,不仅如此还故意让她拿着一般。
在好奇心驱使之下,她手上已经有了拉他面具的力道。
但最后却作罢,笑道:“故意让我拿肯定有蹊跷,我才不上当。”
说着她便收手。
帝渊嘴角扬起清淡的笑意。
完蛋,师父每次这样笑她都会遭殃……
果然这次也不例外,她明明已经放手,但他脸上的面具还是随着她的手剥落下来,她忙不迭伸手去接。
随后她就捧着窒息的银色面具,看着他巧夺天工般的脸半天回不过神来了。
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一眼,那张远离凡尘清逸出尘的脸,那一身隆重漆黑的云发,那一身素白的长袍……
仿佛只要他伸出手,她愿意跪在地上,接受他的净化。
“既然如此,为师也就只能选定你了。”
“嗯?”花囹罗只觉得喉间一紧,居然拘谨得不行,猜想过师父一定很好看,但是他的模样比她所能想象的更好看更多,“什……什么选定我?”
“第一个揭下我面具的人,会成为我的结发妻子。”
“……”结发妻子?“哈?”没迷得晕头转向的姬舞洺终于回过神来,“什么时候有这说法,我怎么不知道?”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
“可我没听见……”
“谁让你话没听完就动手?”
“我……我后来没真动手是你……”姬舞洺鄙视他,面具好像明明是自己掉到她手里的……
“舞洺是不想对为师负责?”
“我又什么都没做。”
“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她手里还拿着他的面具……
她就这样被冠上了对他终生负责的责任。
想到那时候,姬舞洺浑身都没了力气,可是,她有些想不起来,她是怎么跟帝渊遇见的了,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徒儿,但夺面具的事,她又记得一清二楚。
“看来你记得很清楚嘛。”
帝渊的声音传来,姬舞洺干脆省略掉这个话题,暗自启动了身体里的魂魄之力,却再次察觉到体内的魂魄之力完全不存在,甚至从骨头里散发出一种寒气。
帝渊说她受了重伤,可是凭她的力量,不该轻易被人打成重伤才对。
“舞洺。”
“嗯?”
“现在除了感觉身体活动不便之外,还有别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