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澜玥见状,大声叫道:“清岚大人,请您快去救救镜儿!”
在西岐,除了他,或许就只有清岚大人在乎镜儿的生死。
光线消失的瞬间,花离镜拼命挣扎,花囊比花瓣更硬,她的武器早就在攀爬之时掉落,因为她身上有伤口,食骨花粘稠的毒浆迅速麻痹了她,意识渐渐模糊,花离镜陷入一片恐慌的黑暗之中。
花离荒这时回过头看向那片妖冶的花海,又抬头再看向山顶。
那个多管闲事的清岚,又差不多该动了吧?
“离荒,你不是很讨厌那丫头吗?”左芷姗已经来到了离荒的身旁,“这次试炼,她一定通过不了。”虽说食骨花一时半会儿也要不了人的性命,但花离镜就算被救出来,也肯定拿不到通过令,“这次回去,她肯定会被发配到门下院。”
花离荒慢慢偏头看她:“她确实很招人厌。”
左芷姗下巴微微一抬:“那你得感谢我,我这次可帮你除了你讨厌的一样东西。”
“感谢?”花离荒嘴角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声音清冷语气缓慢而戏谑,他的手起了微微紫色的光晕,徒手在左芷姗拉着的藤条上划出长长的弧线。
“离荒你……你做什么?”
噔噔噔
藤条倏然断了一片。
左芷姗惊慌之余赶紧拉住花离荒的衣角:“离荒,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聒噪。”说着花离荒身子一震,那片藤蔓瞬间震断,左芷姗跌落出去。花离荒随即脚底生风,迅速往山顶而去,他只想尽早结束这个无聊的游戏。
到达山顶弯腰拔了一枚通过令牌,俯瞰那些站在他仿佛置身他脚下匍匐的人群。
左芷姗说对了一件事,但也说错了一件。
他是讨厌花离镜,但也讨厌所有比他能力低下的人。
这时,一道青色的身影从半空朝着食骨花中飞落下来。剑气划过,“咔嚓”一声,那包裹着花离镜娇艳的花骨片片寸断。
青色宽袖长袍的挺拔男子立在乱花之中,犹如一株青莲,虽不似食骨花妖娆美艳,却恰好衬托出他不妖不俗的清廉之气。
山谷中的微风吹过,一缕银发飘落在他高挺鼻梁中,眸光凝视卷缩成一团的花离镜,薄唇轻启。
“就知道会如此。”
清岚从花残中将花离镜抱起。
花离镜……全身僵硬?
手指刚触碰到花离镜的清岚顿时脸色一怔,迅速挽起她的长袖,原本洁白的手臂,此时已呈黑紫色,用手按了下,那皮肤又硬又烫。
食骨花毒不可能这么快遍布全身,清岚伸手放在花离镜鼻间。
居然……气息全无!
已经死了吗?
清岚抱着花离镜飞奔下山。
“玥王,公主没事,我先送她回去治疗。”
看到清岚抱着花离镜离去,花澜玥松了口气,清岚大人说没事,那么就一定没事。
清岚被称之为敢在阎王手上抢人的“医圣”,只要人死没超过三天,到了他手上就一定能救活,当然,这是在他愿意出手的情况下。
西岐皇宫一隅,蜿蜒走廊的尽头一池荷塘,正值盛夏,开了满池荷花。
白的如雪,红的如霞,亭亭玉立于高高低低的碧绿荷叶之间。
横跨荷塘的石桥那头直抵清幽庭院,院落之内翠竹挺拔,傲骨竹节间生长着几棵桃花。一座不大不小的屋舍掩隐在竹林的一侧。
落日下,屋舍、竹林、桃树、荷塘格外恬淡静谧。
这里便是清岚的住处,清苑。
躺在床榻之上的花离镜没有半丝气息。
清岚从头上取下发簪,发簪打开后是一把轻薄的雕刻刀,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截白色的桃木信手雕刻,白色带着清香的木屑顺着刀子从木头上一片一片剥离,落在他青色的袍子上。
许久,他手拿雕琢好的桃木,抬眼望了下床上气息全无的花离镜。
换骨,已经不是第一次对花离镜这么做。
刀锋发出诡异的光芒,清岚神色淡然,手中的刀片也倾入花离镜的手指内……
好痛!
迷糊中,花囹罗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低声呼唤。
“镜儿,你已经睡了很久,该醒了。”
是周晓安叫她了吗,她准备又拿圆规扎她的手了吧。不过周晓安你叫我什么啊……
“吱。”花囹罗痛得倒抽一口气,一把推开身边的人,“周晓安你又拿圆规刺我!不想活了……你……”
推的人居然不是周晓安!
她立刻退离他更远。
“你谁啊?”
不是周晓安就算了,还是一个一头白色长发男人,他身上穿着宽袖长袍,这种只在电视或漫画里才有的装束居然出现在她面前。
花囹罗迅速低头看向自己顿时失声叫道:
“这黏糊糊的是什么啊!”而且她身上穿的是什么奇装异服?抬手想一看究竟立刻扯痛伤口。
“好痛!”这是被画框砸出来的伤口吗?“你是画馆的工作人员?”
“公主这话问得好生奇怪。”
公……公主?
花囹罗思路中断数秒,噗呲笑了出来:“别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穿越了!”囹罗低头看自己一身恶心的粘液,凑近鼻子闻了闻,腥恶酸臭的味道,她一脸嫌弃,“你们节目组搞什么啊,说,摄像头装在哪里,连场景……”
宫廷院落?
花囹罗脑子转不开了,如果说是电视台某个节目录制,那么太漏洞百出,她完全没有前后的记忆,她记得她跟周晓安去看画展,被一幅跟她梦境极为相似名为“花的葬礼”的画砸晕了。
“镜儿!”花澜玥赶到清苑,见离镜已经醒了狠狠松了一口气,接着急忙上前想要确认她是否安好。
“等会儿,先别靠近我!”囹罗赶紧阻止。
澜玥愣了一下,连忙安抚:“好不靠近你,你没事就好。”
要真没事才好呢!居然又来一个奇装异服的人,而且他叫她什么?
镜儿?
她不叫镜儿,也不叫公主!
mmd,一定还在做梦,一定是这样。
囹罗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没想到这个梦会延续了这么长,还出现了别的人物。
以前她只做同一个梦,做完就醒,好家伙,现在居然能梦那么久,是想把这些年没做的给补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