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时间,说快也很快,尤其是对于不想分离的人来说。
这段日子,姜清意不能随意离开蔷薇院,很是憋闷。好在,二娘常常来看她,跟她说说外面的事情。
她快走之时,二娘更是带来一个小匣子,笑道:“三妹,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就帮你打了一些银裸子,如意、花生、小元宝等各色花样都有,图个喜庆。我听姨娘说,进了宫,那才叫小鬼难缠,底下哪个打点不到,就让人说嘴。这些不值什么,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一份心意吧。”
姜清意接过来,沉甸甸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这个姐姐,也只有分例可拿,大夫人不会多给半分。最多过年过节大老爷偶尔给一点。而宋姨娘,是个不得宠,也没多少好银子。现在,她们却给了她这些,让她怎能不知恩。
“二姐,你过两个月就要嫁人,手里没有银子,到了人家家里才是受制。我这进宫,花钱的地方不多。再者说了,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很是不用你掏家底。”
二娘笑,“谁给你掏家底了,这不父亲让人给我置办了一份体面嫁妆不说,私下里还给了我一些银两,不然我手头还真没这么宽裕。既然给你,自然我就不缺,亲姐妹,瞎客气什么。我以后好歹有父亲撑腰,有亭哥儿帮衬,你呢,进了宫,咱家可什么劲儿都使不上,全靠你自己机灵一些了。”
宋姨娘和二娘都很是庆幸,好在她早些定了人家,也好在她长的不够出色,不然,进宫这事说不准就落在自己头上。有些人家,把进宫当作捷径,可在她们眼里,那就是一条荆棘路,走起来十分艰难。
自己不用受苦,可看到一直交好的妹妹进宫,心里也并不好受,这才从嫁妆里挤出一些银子来。说真的,对二娘来说,这已经算很尽心尽力了,实在是手头不宽裕。
姜清意见再推辞就伤了姐妹情分,也不说日后互相帮衬的话。她若在宫里混不出来,哪里能帮衬到二姐什么。可她,又实在想当鹌鹑,一辈子不受宠就过去算了,争那份强又有什么意思。
好在,她这里本来就准备了两套头面给二姐,如今又再加一副小巧的叠针绣锦绣河山小炕屏,这是她亲自绣的,手艺精湛,重在构思巧妙,画面精美,外面可买不到这么好的。二姐嫁到方家,那也是诗书人家,将这副小炕屏摆出去,绝不会丢份。
亭哥儿这阵子比较郁闷,他想到蔷薇院和姐姐唠嗑,可宫里那两个嬷嬷,面上虽然略有笑意,但做起事来有板有眼,不许他踏进去。二人见面,也唯有到大夫人处请安时才能见到。但是,有大夫人在,那怎么可能聊私密话,真是憋屈死个人。
姜清意看弟弟那样子,心里好笑却又发酸。其实,她这个弟弟,从来不让她操心,又懂事,又会读书,又知道上进。即使没有她,也丝毫不影响弟弟的生活。反而她出现了,弟弟还要为她担心,为她操心。
该说的,那日已经说透,也没有多余可说,二人只是想更亲近些罢了。但,既然要分开,不能亲近也罢,省得以后更伤心。
倒是大夫人,很能刷存在感,三不五时让姜清意去请安、吃饭。即使看姜清意面上都不想应付了,大夫人也不计较。她知道,这个女儿是个聪明人,只要亭哥儿在她手心里,三娘就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姜清意实在烦透了大夫人,但面子上还得过得去。不然,传到两个教养嬷嬷耳朵里,再传到宫里,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这日,大夫人又来请她过去用食,她也依旧请示了嬷嬷的意思后去。吃个饭而已,又不费什么事。
今儿这饭食还是不错,即使大夫人因为担心贵妃娘娘的身体,吃不下多少东西,却也会照顾两个女儿。不过,今儿没让二娘来,只叫了三娘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