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若是不试这辈子永远都是下人,任由主子呼来喝去。若是试了,保不齐就成了人上人,在天下最华贵的宅子里享尽人间的富贵。
有于家王家的扶持,那蠢笨的庶女都能当上贵妃,自己如此聪明伶俐,肯定能得皇帝宠爱,到时候什么谢淑妃什么妙贵人,统统都一边去。
若是事成,不光自己,全家人都可脱了奴籍一飞冲天,到时候父亲母亲和兄弟姐妹们该高兴成什么样了。
想到这里,小琴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
傍晚,皇帝自书房过来。今日华家那事已经盖棺定论了,大理寺卿虽然收了贿赂污蔑淑妃娘家,但是其中不免有华家胁迫,皇帝只是罚了半年俸禄依旧留职。
大理寺卿姚家算是逃过一劫。至于华家,罪可不轻,皇后父亲在朝堂之上声泪俱下认了贿赂污蔑的罪责,不少重臣为之求情,说他为丧子之痛昏了头才做出这种事来。
皇帝是个仁君,当然不会重罚,停了他在军中的职责,命他在家休息,至于华长明狱中被害之事,会继续叫人查下去。
前廷之事如此化干戈为玉帛,消息传到后宫,皇后那儿倒是松了一口气。只不过淑妃谢家受了点委屈罢了,皇帝为此还特意赏赐了几件珍宝安抚。
这事发生时声势浩大,如今又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于心然总觉得哪里有些蹊跷,按理说这结果于华家有利,看得出来皇帝还是顾念皇后和国丈的,要是有人要看华家好戏,今日必定是失望了。
可是细细想来华家损失惨重,死了唯一的儿子不说,军中的职权被削了。谢家表面上看起来被冤枉了,谢清被皇后欺负了,统领后宫之权是实实在在落到了淑妃手里,其他还一点损失都没有。
不知道他们各自对结果是不是满意,但是皇帝是满意的。他今日来芙蓉轩的时候心情看上去不错,晚膳时喝了两壶酒。
夜深,皇帝要沐浴就寝,于心然手伤着他好大发慈悲地没叫她进去伺候。只不过她早就命一喜在浴房里焚好了香,这熏香香味甚淡,闻多了倦意就起来了。
于心然趁此机会赶紧灌了自己几杯酒,被下人们扶着去了偏殿休息,到时候寝殿里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关她的事,她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沐浴完从浴房出来之后,直接步入了内室。一喜端着热茶要进去,却被小琴拉住了,“娘娘在偏殿叫你过去。”
一喜面露为难,“可是娘娘命我给皇上奉茶。”
“这事交给我!”今夜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小琴下了破釜沉舟的心。撩开了帘子去了内室。
皇帝沐浴完之后坐到了塌上。这里于心然也叫人焚了香,这香极其珍贵,就算是夜夜失眠的人闻了一会儿也会生出浓浓倦意来,皇帝久经沙场身体比起常人更加精壮,她便加重了剂量。
君王手撑着头闭着双眼。小琴将茶轻轻放到矮几上,脱了身上的衣袍,露出里头的粉嫩裙衫,这衣裳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上头还熏了香。
皇帝有些半醉了,听着声音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只当是于心然进来了,伸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拉到自己身边,温声亲昵地问,“贵妃的手还疼不疼了?”
年轻的君王丰神俊逸又掌生死大权,在宫人们面前从来都是威严神圣的模样,这般带着点温柔的询问,直叫人心动不已。
这般高高在上的男人,天下之主,若是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那该叫人多么欣喜若狂!
小琴心里又慌乱又激动,就这皇帝拉扯她的力道坐到塌上,两个人之间近在咫尺。她伸手去解衣裳扣子,带着点羞怯脱下外衣,双肩和身子微微发抖。他可是皇帝,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只要得了他的青睐,那富贵荣华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小琴俯身下去,此时外屋突然响起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半靠在塌上的皇帝骤然睁眼,伸手一推。
破门而入的并非于心然,而是得了密报的皇后,一行人气势汹汹地地闯进来,跨入内室后便见到了这番不堪入目的场景。
跌在地上小琴立马拉好衣衫站起身来,见到来人后大骇,脑子一片空白,吓得腿软又跪到了地上。
皇后连贵妃都敢打,更何况是当场撞见了企图爬上龙塌的小宫女。这样的场景深深地刺痛了她,当年在她并未察觉的时候,谢清就是这么勾引皇帝的吧!而后那个家世卑微的贱女人步步成了如今与她争丈夫宠爱的淑妃!
“下贱的货色!”皇后恨得咬牙切齿,亲自给了小琴一巴掌,将这几年的怨恨全都发泄到她身上。
小琴被打得趴到了地上,一脸惊恐地看向皇帝,祈求他能救救自己。
然而皇帝已经甩手撩开帘子,大步走了出去。
“把这个贱人扒光了打!”皇后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寝宫。
偏殿里于心然躺在床上忐忑不安地。
“皇后来了吗?”她问床边的一喜。
“来了。”一喜答道。
只要让皇后见到小琴主动勾引皇帝,凭着皇后的本事,绝对搅得天翻地覆,那自己的计划就成了。
偏殿里已经熄灯了,只有一喜在床边守夜,静谧的室内,一阵粗暴的推门声突然将她惊起。
皇后来找她麻烦了?那她有十足的借口和认证,也是不怕的,于心然撩开了幔帐要下床,却被伸进来的一只大手扯住了手腕,拉得她一个踉跄,抬头的同时对上一双含着怒意的眼。
“皇上?”
***
寝殿内。
帝后坐在塌上,一屋子奴才跪着,小琴的脸已经被打得红肿一片,已经吓得要疯了,“是贵妃叫奴婢勾引皇上的!”
果然不出所料,小琴反咬一口。
于心然一脸无辜地立在皇帝身边,垂泪欲泣,“臣妾今夜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地被人扶去了偏殿,什么都不知晓。”
一喜极力维护于心然,“奴婢可以作证,娘娘未逼迫小琴,是她接过奴婢手中的茶,自行闯入内室去给皇上奉茶的。”
皇后哪里管是不是指使的,一双眸子像是淬了毒,看小琴像是看着谢清一般满是仇恨,恨不得立即将她虐杀了!
“你胡说八道,明明贵妃向奴婢哭诉说自己日渐失了皇帝宠爱,要奴婢帮她固宠,还赏赐了奴婢这一身华美衣裙。” 生死关头,小琴也不管是敌是友了,把罪责推到于心然身上,自己或许还能保住这条命。
于心然刚想开口为自己辩驳,却听皇帝拍了一下手边的矮几,冷声命令道,“芙蓉轩所有宫人,全部杖毙。”
一听这话,于心然浑身像是被冷风灌了个彻底,她万万没想到皇帝会迁怒至此,连皇后似也被皇帝的话惊到了。
屋外的守卫进来要拖走宫人们,他们吓得都拼命磕头,“皇上饶了奴才,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也有几个宫女爬到于心然脚下,“娘娘,救救奴婢吧,奴婢真的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