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水果, 向彥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大半了, 但头还是有点疼,就懶懒地躺在床上,没睡也没说话,看着窗外出神。
司贤收拾了装水果的碗, 拿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床,准备看一看新闻之类的的。房间内提供的茶几比较矮,在那边上网不太舒服, 司贤索性就拿床上来了。
向彥一直很安静,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不是司贤时刻感觉得到身边有个人,恐怕会以为房间只有他自己。
这样的安静其实很舒服,但时间长了难免会觉得有点不合适,浏览完网页,司贤问他:“要不要玩一会儿?我电脑里有些小游戏。”
“不了。”向彥看起来并没有太大兴趣,比起这个,他似乎更想这么躺着。
司贤将电脑关掉, 放到一边,又伸手试了一下向彥头上的温度, 见暂时没有反复, 也放心跟他多聊一会儿了。
“刚才梦到了什么?”司贤还惦记着他做了恶梦的事。
“没什么……”向彥没看司贤,只淡淡地说道。
“如果梦到不好的事,说出来比较好。”司贤说道。他也没有勉强向彥的意思,不过家里的老人经常这么讲,他也就索性跟向彥讲一遍。
向彥沉默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开口道:“不是什么恶梦,只是梦到了我父亲。”
“嗯?”司贤对向彥家的情况并不了解,只能听他说。
“我父亲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就因病过世了。我以前经常会梦到他,但渐渐长大后,梦到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有时候我也很想他,每次梦到他几乎都是哭醒的。”向彥语气听上去虽然平淡,但给人的感受却透着一股隐忍的难过,“不过幸好今天被你叫醒了,不然我会觉得有点丢脸。”
“没什么丢脸的。”司贤隔着被子拍了拍向彥的手。但凡是一个正常的家庭,孩子对父母的依赖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这种亲情与血缘的牵绊是无法割舍的,无论失去了那一方,对孩子来说这种哀伤都是一生的。
向彥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司贤犹豫了片刻,试探性地问道:“你喜欢男生,跟这个有关系吗?”
司贤记不得是从哪儿看到的,说男人成为同性-恋的原因之一就有自幼缺少父亲关爱,对父爱极度渴望这一种。虽然概率很小,但的确是存在的。
“可能吧……”向彥自己也说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反正等我发现已经这样了。所以什么原因都无所谓了。”
“嗯。”司贤点点头,的确无所谓了,既然向彥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性向,这又不是什么病,所以怎么形成的也就无需要他们多探究了,也没什么意义。
向彥平躺久了有点累,就翻了个身,面向司贤这边——其实他开始是想背对着司贤的,但那样实在太不礼貌了,尤其是在两个人闲聊的时候,所以他只能选择面向司贤。
司贤看着躺在身边,眼睛却没有看向他的向彥,问道:“那天在学校门口纠缠你的男人是你男朋友?当然,这是你的**,你要不想说就不说。”司贤倒不是八卦,就是有点想了解向彥的事。
向彥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说:“其实也没交往多久,差不多也就一个月吧。之前朋友拉我去参加一个聚会,在那儿认识的他。你可能不太能理解,但gay之间似乎有种感应,就是人群中一眼就知道对方是同类那种。当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反正我跟他就是感觉到了对方是同类,就多交谈了几句。他在一家外资公司上班,做得挺不错。初聊的时候感觉性格各方面都不错,也很绅士有礼,我们就这么开始交往了。”
向彥的语速不快,就像是边回忆边讲,想到哪儿讲到哪儿,“其实他那阵子也比较忙,我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一般就是一起吃个饭就散了,他也一直表现得很有风度。可没过多久,我就听说他其实是有女朋友的,只不过女朋友现在在国外读书,每年回来的时间不多,所以很多人不知道这件事。而他也是准备跟这个女孩结婚的,双方也已经见过家长了。我觉得他既然有女朋友了,就不应该来撩拨我,就提了分手。谁知道他居然以为我有别人了,不依不饶的。”
司贤听后点点头,“现今社会,真正能承认自己是同性-恋的人毕竟有限,很多同性-恋最后还是会选择结婚,让别人用正常的眼光看他,而从不考虑给女方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你离开那个人是对的。”
“我也这么觉得。”向彥微微叹了口气,“也是我遇人不淑,没想到他居然是个难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