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有谁知道要怎么离开诊室吗———”
我侧身避过医疗人员们, 穿过巨大的白色诊室, 迎面遇上了一群挤挤挨挨的医务人员。
也许是灯光太过强烈, 我的视线不禁被病床上红色的吊瓶架吸引了。
———那个红色,好像有点熟悉。
在那十几个医务人员接近的瞬间, 我看见了小队长那把熟悉的□□。
———小队长!?
□□插在小队长身体上,仿佛一开始就就和他浑然一体一般。
———为什么你的武器会捅到自己啊?!我一离开你就变成这样了吗?!
“……这个人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我听见在病床旁边的白大褂问。
“———听说是领到武器太高兴, 打架的时候先舞了一段,结果不小心就捅穿了自己的身体。”
离他最近、看上去像是主治医师的人瞥了一眼小队长,用万分复杂的语气这样说道。
“……………”
“……………”
———我不认识这个人。
我目不斜视地和医师们擦肩而过, 病床上的小队长似有所感,向着我的方向发出了声音:“————千穗理………”
被医师们的视线所集中,我装作没听见, 继续向前走去。
————不认识不认识,丢人。
*
第二天早上在教室里看到我的时候,二阶堂显得很吃惊。他的视线明显到就算我背对着他也依然感觉得出来。
———没想到吧?
我保持着若无其事的表情,在午休时他又一次看过来的同时对上了他的视线,微微侧头表示疑惑。
我能感觉天宫和柏木的视线有点奇怪地在我们两个之间巡回。
“—————”
他像是喃喃自语说了什么,我想大概是【这不可能】、【难道我搞错了】之类的话吧。这个反应反向为我提供了新的情报——英雄组织并没有【分辨善恶树】的高超技术力,能做到这种夸张的医疗效果,或者组织本身根本就没有告诉他们这个事实。
———也对,没人会关心杂兵的去向吧。
所以,为什么邪恶组织还没有掌控这个城市,还非得在明面上和英雄们杠呢?
我陷入沉思。
那边的二阶堂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暂停了和柏木的对话,直接朝着我的座位走了过来,而我适当地表现出了一丝茫然,看向了他。
“———有什么事吗,二阶堂同学?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看着我。”装作好像想起了什么的样子,我压低了声音,“那天在房间里的事我没有告诉别人哦。”
“………不,不是那件事。”他把手臂撑在我的课桌上,营造出迫人的气势,投下一片阴影,“可以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去哪了吗?”
过来责备我的二阶堂可能自己没有感觉,但如果从柏木那个角度看过来,就十分的引人误会。我用余光看到柏木已经无意识地站立起来,焦急地看着这边了。
在回答这种问题上回答的太快,就实在太可疑了。于是我用微妙地【我们很熟吗】的眼神看着他,小心地往后座缩了一点,反问:“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没什么,”他笑道,“昨天晚上见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想来问问你。”
“……………”我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有点心里发毛,一般的jk遇到这种类似的骚扰就会用这种眼神,很明显现充死宅二阶堂从来没接受过这种【四斋蒸鹅心】的洗礼,不由得有点退缩了。
柏木偷偷摸摸地在缩短和我们的距离,听到【昨晚】的名词时,像是接受了太多信息量一样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感觉他们友情好像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确定你昨晚见到了我?”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昨晚在搏击俱乐部&咖啡馆打工。那个时段会去那里的只有基佬。”
毕竟是十几个壮汉,都挤在咖啡馆当服务员实在有点那个,所以对外宣称的咖啡馆晚上会变成搏击俱乐部。
“————如果想锻炼身体的话,还是不要去那里,先从操场开始吧,漆黑炎龙使?”
我向他提议道,然后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我还有事,请容我先离开了。啊,还有———”
我用柏木也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不会把那件事和别人说的,你不必这么不放心我。”
我绕过柏木,离开了教室。
———果然早上把信送到了鞋柜里是对的。二阶堂对我产生怀疑的同时,如果带动另外几个人监视我,很容易被抓到把柄吧。但是,如果真的使用了组织提供的记忆消除———
———身为英雄的各位会怎么样,我并不能想象。
差不多该断了。
我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拧开了天台的门。迎面照来的阳光让我眯了眯眼睛,环顾了一圈,我站在开阔的天台中心,耐心地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