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沣说罢,举杯一饮而尽,只余他一人独坐月下,怅然无语。
终于待他的身影远去,他再也看不见了,这才伏下肩头,双手紧握住那份明**的谕旨,身体却在剧烈的颤抖着。
他心中无尽的失落,偏生又无法言说,只有心痛是那样的真实,他紧紧的握着那份谕旨,极力忍住想要将之撕裂的**。他终于起身,缓缓的抬起头来,方抬起离开桌面数寸来高,却突然“咚”一声,又将额头重重的磕在桌面上。
张兴跟随他十数年,从未曾见他如此失态过。他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唯有肩头轻微的抽动。
他终于明白,之前的那个四哥将在他的生命里消失了,他去追寻自己人生的幸福去了,只余下他一人,他开始不知所以。
他其实有很久的时间,都不敢去看玉妃,他命人严密看守照顾她,因为染上的冷香丸的药瘾,小产之后的她身体异常虚弱,小山一样的珍贵滋补药品每日灌下去,也不见她有什么起色。他每每经过她的住处,只是在窗前凝视她的睡姿,她清醒时落寞,不清醒时焦躁,她看他的眼神冰凉,如同冰刀铸就的利刃。
殿中的玉妃伏身在床上,正在哭泣。他轻轻走过去,一根冰冷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的刹那,他的眼睛仍旧漆黑如最深沉的夜,她咬牙便是挥手一掌,他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掌心,皱眉道:“不是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们给她多穿件衣裳?手这样凉”。
他说不下去,因为手上陡然传来一阵剧痛,她狠狠的咬破了他的手背,血肉破绽时,嫣红色的液体便缓缓流了下来。
他抽回手来,她就势跌倒在床下的金砖地上,他看见几茎乱发粘腻的贴在她脸颊上,一件薄绢衣衫亦汗湿透了,那汗凉冰冰的贴在她身上。
他这样俯身望去,正好看见她微敞的领口,微微起伏的胸,腻白如凝脂,浑圆的线条尽掩在衣衫底下。她终究是瘦弱,但是曲线还是微微隐现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