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栖找了个凳子坐下,开始扯脖子上的围巾,围巾的毛毛扎的他脖子怪不舒服的,“夫子送给我织布机,是想让我织布养家吗?”
赵疏桐挑眉,这是还不高兴呢,“我还在呢,哪里用栖栖费心养家,栖栖是不是觉得我在为难你。”
“夫子没有为难我,就是想看我笑话。”裴栖瘪着嘴说完,低下头玩手里的长围巾数上面的纹路,就是不看赵疏桐,“经常和夫子谈论男耕女织田园生活的栖栖,却连织布机都不认识,让人知道了肯定笑话的。夫子你,就是存了看我笑话的心思才一个招呼都不打,拉回来一台织布机的。”
上午的时候,赵疏桐质问他哄骗感情,裴栖不认识织布机百口莫辩,不好耍小性子。
但是赵疏桐刚刚都示弱了,裴栖自然就又抖起来,敢和赵疏桐呛了。
赵疏桐失笑,裴小栖还真是欺软怕硬。
不过赵疏桐难得反省了一下自己,都说了今日不卖关子了,结果还是让寿星委屈上了,“咱们这些闺中的话语是传不到外边去的,栖栖别担心让人看笑话。我送栖栖这些东西,也不是想看栖栖你的笑话,而是想送栖栖一门生意的。毕竟咱们家和侍郎府虽然相距不远,我和父亲也不在意栖栖你经常回侍郎府探望岳父岳母,但还是不免有闲言碎语传出来。若是栖栖你和娘家人共同做个生意,就算天天回娘家去其他人也没有理由说嘴了。”
裴栖听赵疏桐句句都是在为他着想,心中到没有太大埋怨了,“夫子说让我去做羊毛生意?”
“正是,我第一次到庄子上时见到庄子上养着羊,问了佃户才知道庄子上以前的主人养羊是为了宰杀卖肉,羊皮还会取用做衣服鞋子,羊毛虽然暖和可取暖却因为味道腥膻都被弃之不顾了。恰好我懂羊毛去腥去臭漂洗染色的法子,就让赵贵暗中请了手艺好的木匠改造了苎麻的纺线机,让它可以用来纺织毛线,又改造了织布机可以纺织羊毛布料。羊毛虽然不如云锦绸缎之类精美,但羊毛易得,御寒效果并不比丝绸差。若是天冷了,小有资财的人家也不会吝啬购买。能将羊毛生意经营起来,必定会是个赚钱的营生。”赵疏桐道。
赵疏桐第一次见到庄子上养的羊的时候,就打起了毛纺的主意。若是能将毛纺的生意做起来,就可以改变他囊中羞涩的现状了。买了宅子买了地办了喜宴后,他就只剩下一点可怜的生活费了。再没有收入,可能就要向裴栖开口了。碍于举人老爷、侍郎府女婿的身份,赵疏桐想过的去深山老林挖玉石翡翠药材和打猎弄钱的事情,都没能成行。而且他因为献红薯的事情吸引了不少关注,想要赚到钱,只能光明正大地来。
赵疏桐将这事情交给裴栖,倒也不指望裴栖能做出什么大成绩,能让他手头宽松一些就是了。而且他家环境简单,裴家也是,裴栖若是整日耗在内宅里,懵懵懂懂的,三五年也不会有个长进,不如给他找个差事多接触接触外面。
而羊毛生意初期可能不明显,等到后期利润大了,可能会招来事端。若是岳父大人能帮衬维护一下,他和裴栖就不用太过操心,能当个只出技术拿分红的甩手掌柜也不一定。
“夫子,咱们很缺钱吗。”裴栖道。
“缺,也不缺。我只是想起前些日子听栖栖谈起自己朋友时,栖栖的语气非常羡慕,栖栖的朋友已经能上战场了,而栖栖如此聪慧,若是整日呆在内宅看话本嬉戏岂不可惜。只要有恒心哥儿也未必比男子差,同样可以做出一番事业。羊毛生意无人做过,是一门独一无二的买卖,将来若是咱们做出名堂,将有无数人记得栖栖的名字。”
裴栖被赵疏桐哄得快找不着北了,完全把当初红薯娘娘的名声给他带来的困扰给忘了,他非常心动地想要做这个羊毛生意,但是又有些犹豫,“可是夫子,我不会做生意呀。”
“所以,栖栖可以找岳母大人一同参与进来,娘家人总不会欺骗栖栖,你可以跟着慢慢学。说不得,将来咱们的羊毛制品还能卖给羌人,栖栖和自己的朋友还会有合作的日子。”赵疏桐道。
许问澜是裴栖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也是他最羡慕的人,想到自己也可以和许问澜一样,裴栖终于下定了决心,“那过两天咱们回侍郎府的时候,我和爹娘提提看。”
裴栖生日过后就是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