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静静地望着苏遥:“我不仅想保护公子,我还想保护所有如公子一般的人。我希望天下再无流离失所,再无衣不蔽体,再无食不果腹,再无冤屈邪佞,我想建一个盛世,护着所有像公子这样的人,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
苏遥泪流满面,只紧紧地拥住阿言。
这是阿言选择的路,这是阿言要走的路。
他将一生风雨,也将万古流芳。
苏遥却只想给他一个怀抱,一个短暂却温暖的怀抱。
阿言靠在苏遥怀中静默良久,更漏滴答,外头又传来叩门声:“殿下,有一处文书需要与您交代,已等您一天了,夜也深了。”
是钟统领的声音。
阿言不由起身,去洗把脸,又给苏遥擦一擦,才应声:“我就来。”
苏遥不由起身:“我送你一步吧。”
“晚间天凉,公子不要出门了。”
阿言已恢复镇静,苏遥却还是坚持送到门口。
房门一打开,是廊下明亮的灯火。
阿言在此处,院中便守备森严,满院甲衣,于庭院摇曳的灯火中,泛出萧肃的寒意。
钟统领站在阶上,阿言一开门,他便屈膝行礼:“见过小殿下。”
整个庭院中的甲衣皆屈膝跪下,一声齐整的问安,惊得枝头鸟雀哗啦一声飞起。
苏遥愣上一下,瞧见满院子跪着的人,蓦然一顿,他正跟着行礼,刚一低头,却被阿言一把扶起。
灯火之下,阿言目光清澈:“公子不必如此。我说过,无论我日后是谁,我都永远是苏言。天下从没有兄长与弟弟行礼的道理。”
阿言声音不大,却满院子听得清清楚楚。
钟统领跪在灯下,瞧见摇晃的灯影,一时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