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年岁不大,身边之人,大都应是从小就与他在一处,乳母小厮,说不定比老侯爷陪着他的时候都多。
突然被换走,任谁都会心下难过吧。
傅陵似乎轻轻舒一口气:“现在想想,当时确实是年岁小,人在气头上,便不管不顾。反正最后也是我服软,那为什么不一早就认了呢?”
苏遥尚未开口,便听得傅陵语气一转:“不过,若是早认了,也就没有这猫了。”
苏遥大概明白一二:“傅老侯爷送你……是为了哄你开心?”
傅陵挑下眉:“也不知是听了哪位同僚的好建议。我和他一个月都没见面,我还病着,他也不来看我,却送来只猫。”
傅陵还记得,当时寒冬腊月,他歪在榻上看话本,小傅大人却一掀帘帐,给他抱来只毛绒绒的大橘。
准确地说,是小橘。
圆头圆脑,乖巧地趴在小傅大人怀里,大眼睛乌亮乌亮。
京中那段日子时兴养猫。
哪家高门的贵妇寻得一只花色罕见的漂亮猫,能在社交聚会中,收获一大票艳羡的目光。
不过傅侯夫人生性娴雅,最喜欢养花养鸟,猫与鸟难以共存,便没有赶这个时髦。
傅老侯爷虽是文臣,却曾长年任职边塞,久与军中打交道,染上一身刚直,更瞧不上这些奢靡作派。
傅家从不养猫,傅老侯爷却送他一只顶漂亮的猫。
小傅大人趴在榻边:“哥,老爷子惦记你,又拉不下脸来与你讲和,这是变着法子哄你开心呢。你什么时候愿意出门见人?”
又抱怨一句:“你不出去,年节下迎来送往,亲友长辈,全是我一个人在应付,好没意思。”
傅陵回了他一句什么,如今已记不大清楚了。
反正左右也是他妥协,老侯爷送不送猫、讲不讲和又有什么关系,他又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出门。
但这猫趴在床头喵呜喵呜地叫,傅陵瞧上半晌,还是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