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陵眼眸一沉,瞧见苏遥神情不对,正要开口,却被白悯打断:“我也觉得花好些。”
他弯起眉眼,又望向苏遥:“今岁你说想养芍药,还来问过我成不成。你的哮症也不知是沾什么香粉就会发作,我便没同意。如今买个盒子倒不错,瞧着你那里也没这种花样的摆件。”
苏遥被说得愈发心动。
傅陵面色一黑。
稍一顿,只沉声打断:“我还是瞧着仙鹤纹样好看。”
苏遥一顿。
傅陵冷冷抬眼,挨个反驳:“许先生精于丹青之道,但这最多,也不过一个迎来送往的物件,样式讨巧漂亮便是。如你方才的评道,旧京几家铺子的礼盒能拿得出手?”
许泽顿一下,却只道:“苏老板买东西,我既然在,免不得说道一二,省得苏老板花冤枉钱。”
说着,又看向茶摊小厮:“我话说重了,你们福祥斋介意吗?”
许泽身上有种文士特有的清高孤傲,因年龄小且沉默寡言,平素并不如何显露。
但正经端起架子,也颇有些傲人气势在。
两厢对峙,这茶摊小厮一边津津有味地看戏,一边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有点怂……
好像开始来真的了……
客人自然最大,老牌子最不怕人骂。小厮忙客气回应,因突然有点怂,态度更讨好几分。
许泽只静静与傅陵对视。
傅陵一顿,心下忽有些闷火。
他兀自压住,又缓和语气:“正经算起来,这两个盒子都入不得眼。许先生既非要于人前挑拣,我也无话可说。谢夫子不也觉得不该以技艺论么?”
谢琅点头,复笑笑:“既不论笔墨,那合该选个应景的吉利物件。”
傅陵淡淡挑眉:“这话说对了。今儿已六月初六,旧京芍药花期早已过。于大慈安寺中买芍药,是应的什么时?又是什么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