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伯正要开口,琳娘忙道:“不打紧不打紧,苏公子正病着,是我来得不凑巧了。”
又似乎有些局促:“是我心急了,苏公子可好些了?”
齐伯望向成安,成安道:“好多了。大夫说只是着了风,再静养几日,便能大好了。”
琳娘有些踌躇:“那……那我还是不打扰了。苏公子先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
她应声告辞,匆匆登上马车,才顿时换上愁眉苦脸:“嬷嬷,没见着人。”
宋嬷嬷瞪她一眼,又深深地叹口气:“姑娘,你让我说你点儿什么好?”
琳娘甚为委屈:“那苏公子病了,也未必就是我气的。爹爹当年就说,苏公子身子不好……”
“你明知道人家体弱多病,还带着阿婵去人跟前闹?”宋嬷嬷操碎了心,“我让你去退亲,你就这样退的?是不是不显摆你就不甘心?”
“我没显摆。阿婵好不容易应下我,我偷着乐还来不及,我哪儿敢显摆。”
琳娘委屈巴交地说着,又顺着提起,“对了嬷嬷,你教我绣牡丹吧,我前儿看了个花样子,正适合绣在阿婵的嫁……”
“绣什么绣!”
宋嬷嬷接口打断,“你不把苏家的亲事退了,你怎么成婚?本来就是咱们不占理,你还偏去惊着人家。现在人病了,你就说怎么办吧。”
琳娘好一会儿皱眉:“那我……我只能赔他生意了……”
又斟酌思量:“我这就吩咐底下人,以后给苏氏都保持原价,排单子都给排第一个,专人监校专人往来……我让刘掌柜亲自接手。嬷嬷您看,这样行吗?”
刘掌柜是谢氏刻坊的二掌柜了,琳娘之下,说一不二。
琳娘此刻并不知道,她这个安排,于不远的日后,救了谢氏刻坊上下所有人。
眼下她只将此作为退婚的赔礼,宋嬷嬷满意点头,又语重心长:“这才是了。咱们与苏家一向好,不说旁的,原本也该厚待苏氏三分。”
“如今虽苏公子瞧着也无意结亲,但是你这边,却实实在在有个阿婵在先,苏公子若是个刻薄人,咱们两家早已经算结了梁子。”
“苏公子虽不计较,但咱们却不能不添补,不然今后便是咱们理亏。姑娘也做生意多年,想必懂得人情干系的厉害。咱们家要做大,可万不能于此时亲家变冤家,让外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