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枝影子下正停着一辆车轿。
瞧着不大,车轿旁只站着一位敛声屏气的年长婢子。
绸缎衣裳,翠玉簪子,大户人家的仆婢。
苏遥走近几步,马车内还隐隐传出三两啜泣之声。
他正疑惑,傅宅内突然传出清晰而凄厉的哭喊,是个中气十足的壮年男子之音。
“……我儿今年才不过二十有五,血气方刚的,正是不懂事的时候,哪儿知道轻重!他必然不是存心,必然不是!求您高抬贵手,求您救救他啊——”
这声音凄惨无比,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意思。
说得仿佛不是什么好事。
苏遥默了下。
他这来得似乎不是时候。
他尚不及细想,正要匆匆离开,傅宅大门突然打开了。
吴叔连推带拉地将一个满面泪痕的男子请出门外,这男子瞧着四十有余,生得膀大腰圆、肥头大耳,只死命地抓住傅陵家的门槛,口中尤自哭喊:“就是一句话的事!就一句话,求您给大人捎句话,我求您了,我给您做牛做……”
“诶,您就快走吧,我家公子已说过……”
吴叔正掰着他的手,一错眼忽然瞧见苏遥。
苏遥也正巧与他对视上。
这不尴尬了么。
苏遥正要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点个头就快步离开,吴叔却突然随口喊了一声。
不知从哪儿忽出来两个精壮的仆从,一人一边地将那男子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