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红药对那个十分长长长的梦境……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记忆的叙述后,裴慈沉默了一会儿,笃定道:“肯定不只是竹马兄弟。”
他有种强烈的直觉,他和红药的关系肯定不止于此,一定还有更深、更深的羁绊……
“???”红药不太懂裴慈纠结的点,“我觉得那种互信互助、岁月静好的竹马时光很好,真的不需要血海深仇来调剂。”
看不出来啊,阿慈平日温温柔柔斯斯文文的,原来还喜欢那种刺激狗血的剧情吗……
裴慈不知道红药心中已经给他打上了狗血爱好者的标签,认真解释道:“若是真的岁月静好,我前世怎么会在二十多岁就猝然长逝。”
红药回忆了一下殷慈那弱不禁风吃药比吃饭多、换季必躺的身体,真诚道:“你前世那么虚,能活到二十多岁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觉得和……”
在裴慈震惊的目光中,红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他看着裴慈眼神中的那一丝受伤,莫名就非常心虚:“怎……怎么了吗?”
裴慈深潭墨玉一样的眼眸里有太多红药现在看不明白的东西,他深深地看了红药一眼后,转身躺进被窝,声音低低的:“睡觉。”
红药扭头看了看窗外已经蒙蒙亮的天色,又看了看裴慈一如既往挺拔却又莫名透着委屈的背影,想起他眼下的青黑,红药蹑手蹑脚地躺到裴慈身边,试探性地伸手去抓裴慈规规矩矩放在身侧的手。
唉,都怪他,口无遮拦的,说什么‘虚不虚’‘活得容易不容易’的话,怎么就忘了阿慈这一世的身体也不好呢!听到他这样说,阿慈心中难免难过。
原本只想静静的陪在裴慈旁边,可抓住那只熟悉温暖的手后,刚才聊天聊精神了,一点睡意也没有的红药只沉默了一会儿就得寸进尺地小声开口:“没关系呀,阿慈。”
“前世毕竟是前世,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只要小心谨慎一些,不要重蹈覆辙就好……就算不小心你还是早……还是重蹈覆辙了,那也没关系,如今的我已不是从前的我,阴司地府没有哪个阴差能从我身边把你带走!”
“我们依然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裴慈紧闭的眼睫一颤,他叹口气,有些无奈地睁眼转身,将还在绞尽脑汁地思索安慰之语的红药一把拉进怀里。
裴慈脑袋埋在红药颈窝,声音低低哑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红药眨眨眼,默默把手放在他觊觎了许久的裴慈脑袋上,真的好软啊……
悄悄摸了一把裴慈头发后,红药干咳一声,“你放心,就算是阎君亲至,也得打过我才能动你!”
他以为裴慈是不相信他的承诺,故而语气分外坚定有力。
谁料裴慈听了他这堪称狂妄的话后依然没有放下心,气甚至叹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