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不喜欢死等,他看了一眼门外亮晃晃的大太阳,问裴慈道:“我要出门一趟,你是想在店里休息还是同我一起?”
裴慈没有半分犹豫:“一起。”
话都说出口了,裴慈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过于干脆果断了,于是他又补充道:“我跟着……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红药没拿他出门必备的神奇布包,甚至连人字拖大裤衩都没换,将巴掌大的小本本往兜里一揣就朝门外走去,“只是去收个账而已,就在隔壁街。”
“旺财如意看好店,回来给你们带西瓜泡泡糖。”
一踏出大门红药就被热辣滚烫的空气扑个正着,阳光刺目,他眼睛一眯正要抬手遮挡,周遭光线突然一暗,红药侧首抬眼,原来是裴慈站到了他身侧。
裴慈手中撑着一把大黑伞,神态无比自然地将其遮在他们头顶。
红药愣了一秒,然后摇头晃脑故作夸张地道:“得员工如此,夫复何求啊!”
裴慈垂眸一笑,轻声道:“走吧。”
两人撑着大黑伞只沿着古旧街道走了几分钟就到了此行目的地。
尾巷这一片全是半自建房屋,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超过四层的楼房都少有,自然也不会有电梯那种便民利民设施。
这绝对算是裴慈短暂二十多年人生中,爬过的最黑暗、最狭窄、最脏乱的楼梯,他和红药甚至只能一前一后地走,因为只要并排,他们的肩膀手臂就必定会蹭到斑驳脱落了一大半的□□墙壁。
曲曲折折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后,红药终于停在了一扇贴着福字的半锈铁门前。
“谁呀?”只敲了三下,门内就传出一道温柔女声。
声音与留存信息不符,红药再次确认了一下门牌号……没找错门。
“尾巷香烛店老板,找康小军。”
“小军,找你的,说是香烛店的老板。”
“啊!对对对!是找我的!”
破旧楼房隔音不好,门板内一阵兵荒马乱,红药仿佛还听到了锅铲掉地的声响。门打开后,一个系着碎花围腰神情腼腆的年轻男人有些局促地和红药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