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一下,拂在他脖上,也拂在他心尖。
谢明泽紧紧闭着眼睛,他努力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当世界都暗了下来,那种肌肤相亲的触感更是突出。
荣景瑄仿佛有些不得劲,谢明泽只感觉到他侧过身来,一双手突然环住他的腰,一把把他搂紧怀中。
他的后背贴在荣景瑄的胸膛上,感受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嘭咚,嘭咚。
谢明泽顿时慌了,他突然发现,虽然天气这样炎热,马车这般狭窄,两个人搂抱在一起的姿势分外别扭,可他还是希望这一刻永远不会结束。
寂静夜里,他多想他们就这样安然待在一起,没有迫在眉睫的战事,也没有那些国破家亡的痛苦。
荣景瑄睡的安稳,他似乎对搂着谢明泽这件事再习惯不过,动了动手,把他搂得更紧。
“阿泽。”他呢喃道。
谢明泽一下子就缩了起来,黑暗中,没人能看到他猛然涨红的双颊。
就在刚刚那一刻,荣景瑄睡梦之中还在叫他名字,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栗起来,产生了十分不应该的反映。
谢明泽只觉得羞耻难耐,他动了动身体,想要远离荣景瑄的怀抱。
可荣景瑄并不听他的,一双手不仅使劲把他抱了回去,还在他腰侧上下安抚。
“阿泽,别闹。”
他的手很热,很烫,他的声音很低,很哑。
谢明泽浑身都颤抖起来,他紧紧并着双腿,脑中空白一片,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咬着牙,闭着眼睛,告诉自己要快点入睡。
只有睡着,才能从这样窘迫的情况中解脱出来。
似乎过了很久,他才迷迷糊糊有些睡意。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跟荣景瑄一起在长信宫中散步,走着走着,荣景瑄就一把抓住他,把他带进褚鸣宫中。
褚鸣宫中有个很大的暖池,年幼时他们经常一块沐浴,还会在池子里来回游水,好不愉快。
可是梦里却有点奇怪。
因为他们已经束发,算是青年人了。
雾气腾腾的暖阁里,谢明泽只是呆呆站在池边,不知如何反应。
倒是荣景瑄从雾中走来,他穿着素白中衣,腰间松松系着腰带,大开的领口斜斜开到腰上,露出他漂亮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
“阿泽,过来。”
他听到荣景瑄这样叫他。
谢明泽觉得自己不应该过去,可他的脚却不听他指挥,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去。
荣景瑄笑着看他,满眼都是暖意。
等到谢明泽走到他面前,荣景瑄伸出手,帮他解开腰带。
谢明泽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跟他穿着同样的中衣,系着同样的腰带。
“景瑄……?”
他茫然地问。
荣景瑄轻轻摇了摇头,在解开他中衣的同时倾身向前,用力环住他的腰。
然后他微微低下头,用自己温热的双唇贴上谢明泽的。
谢明泽顿时傻了,他呆呆看着荣景瑄这一些列动作,从这个吻开始,一切都变得疯狂起来。
丑时,谢明泽从梦中惊醒,他猛地睁开双眼,只能看到眼前模糊的车窗。
一双结实有力的手正环住他的腰,两个人依旧亲密贴在一起,真如寻常夫妻一般。
谢明泽伸手捂住脸,此刻,他满脸都是汗,脸颊一十分滚烫,窘迫到了极点。
十八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梦,而梦里的另一个人,却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兄弟。
他觉得自己太污秽了……
在他心里,荣景瑄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祗,不容一丝玷污。
哪怕只做了一个梦,他都觉得对不起荣景瑄。
谢明泽轻轻拿开他环住自己的手,轻手轻脚下了马车。
夜晚的崇宁倒是凉快了些,微风拂过,吹走了谢明泽浑身的躁动和难堪。
突然,马车边的草丛里动了动,谢明泽迅速从长靴中抽出短剑,低声喝到:“什么人?”
一个灰暗的身影慢慢站起来,还没等那边开口,马车里突然传来低哑的嗓音:“阿泽?”